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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220)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再叨扰太傅,别怪我不给你脸。”皇帝抬了抬小手,示意顾鹤遣人离开。

静宁公主羞愤难当,却是无计可施,无言可辩,只得狼狈地行礼告退。

等人走后,皇帝拍了拍小胸脯,叹一口气,又摇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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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如期到来。

孟府两院在太夫人、徐幼微、四娘的安排之下,处处张灯结彩,充斥着过节之前该有的期待与欢喜。

腊月二十九,徐幼微特地去看了看元娘,是因为知道这女孩子胆子小,容易多思多虑。

元娘见她的时候,一脸病容。

徐幼微无法亦无奈,“好些话我也不方便说,等你到了江南,不妨让下人到民间打听打听,借此,你也就知道,你四叔到底是怎样的人了——他,不肯救的人,必是罪无可赦的,你能明白最好,不明白,我也理解。”

元娘就哭起来,握住她的手,哭了好一阵才道:“四叔手里有军心、民心,这些,我早就查证清楚了。同时手握军心民心的人,不单是地位不可撼动,是他付出了相应的心血。为此,我才想离开孟家。远远的,离开。

“小婶婶,我哭,只是想哭,但是为何而哭,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这眼泪是为了父兄,还是别的什么……”

徐幼微把哭泣的女孩揽到怀里,“不管是为什么,你想哭就哭。但是,你得明白,日后,你要事事为自己打算,过好自己的日子。”

“嗯,知道……我知道……”元娘哽咽着,不可控制地,搂紧了徐幼微。

徐幼微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心头却是平静无澜。

元娘、二娘之类的人,一如太后,她能给予的,只有面对面的实话实说,却不会付诸情义——不是谁的错,是立场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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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到来了。

除夕,祭祖、吃团年饭、坐年。

大年初一,朝臣、命妇进宫拜年。

皇帝比之去年,显得稳重了些,太后则是一如往年,温婉中透着疏离。

徐幼微对于太后,心绪真是复杂得很。如果不是知道这女人是个祸根,那么,之前所有的来往,都会变成伤人的回忆。

徐幼微知道,便从没真正觉得太后是自己可以接近的人。

或许,在太后那边,也是一样的吧:要接近徐幼微,因为,她是孟观潮的夫人,他在意的女子。

仅此而已。

年节期间,孟观潮一如曾经允诺过的,每日除了面见故交旧友,尽量留在家中,陪伴家人。

元宵节当日,宫中设宴,因皇帝年纪还小,不饮酒;太后有些神色恹恹的,滴酒不沾。因而,宴席早早结束。

之后燃放烟火,皇帝心不在焉,太后推说头疼,看也不看。

朝臣、命妇在冷风中看了会儿烟火,便识趣地告退。

皇帝撒着欢儿地回了乾清宫,和顾鹤一起换了寻常的穿戴,在金吾卫、锦衣卫的安排之下,遮人耳目地离开宫廷,去了孟府。

孟观潮带着皇帝、林漪去赏灯。

街头的花灯,大多不如宫中的精致,可皇帝却是瞧着什么都好,小脸儿笑成了一朵花。

皇帝特地赏了孟府好些花灯,林漪都细细看过了,但是到了街头,置身于充斥着扰攘、欢笑的街头,心绪也就如皇帝一般,唯有新奇、惊喜。

孟观潮、顾鹤和不着痕迹追随在附近的侍卫们瞧着两个孩子的笑脸,俱是不自觉地唇角上扬。

意外的是,在街头,一行人与靖王不期而遇。

靖王看清楚孟观潮和两个孩子,显得很服气地笑了。

“你追着我们做什么?”孟观潮问。

靖王没正形,“你好看,我不追着你追谁?”

孟观潮笑笑的,“正好,人越来越多,帮我抱孩子。”

靖王抿了抿唇,低头看一眼皇帝。

皇帝立时站到孟观潮身侧,握住他的手。

靖王嫌弃地蹙了蹙眉,嘀咕道:“个烫手山芋,打量我愿意抱你似的。”转而俯身摸了摸林漪的头,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态度特别和蔼,“伯父抱着你,好不好?”

父亲的话,林漪刚刚听到了,自是笑着点一点头,“好啊。”

“真乖。”

那边的皇帝被孟观潮抱起来,先是因为视野更为开阔而欢喜,下一刻就蹙了蹙眉,手轻轻地拍一下孟观潮的肩,认真地对靖王说,“辈分差了。这是我四叔。”

“……”靖王也蹙眉,“是你把辈分弄乱的。什么四叔?你从哪儿论的?”

“父……”皇帝顿了顿,“父亲跟我说的,这是我师父,更要当叔父一样,总之要敬着。”

“这事儿吧,各论各的。”靖王才不肯在大街上跟他争辩这个,“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