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无缝同人）画心为牢(2)

只是这场战争无论哪方获胜，资历平永远都是输家。

原来在心中画地为牢是这样的：既判不了死刑，也没有刑满释放，无期徒刑，至死方休。

事情还未结束，资历平需要告知资老夫人：双子突逢意外，现已下葬，这对于一位丧偶的母亲来说是多么残忍，而资历平就要做这件不得不做残忍的事。

资历平来到资家老宅，想起第一次踏进这个家门的情形：

小小的他穿着整齐的儿童西装，踩着锃亮的小皮鞋，被姆妈牵着手跨过门槛，见到了陌生的阿爹、妈妈、大哥、二哥，他们陌生但是给人感觉都很温和，并没有排斥的感觉。

虽然年纪小，但跟随姆妈在戏院子里打滚的小孩对于别人的情绪很敏感。

大人会受到外界干扰，小孩子却不会，所以小孩子能直接地清晰地感觉到谁喜欢他，谁不喜欢他。

就这样，被亲生父亲剥夺姓名权的小孩拥有了自己的新名字——资历平，跟亲哥哥们一样的姓，一样的辈分，同属资家族谱，如亲子。

一个随姆妈在外漂泊的无父无家无名的孩子终于成了资家最得宠的小资少爷。

得之，我幸。

今天，这孩子再踏进这扇门，无人牵他的手，也无阿爹、兄长唤他“咱家小资少爷回来啦”，只有一位慈祥的妈妈。

资历平看着资老夫人还是坐在房间的桌边，如同以前每次回家一样，慈爱地招呼自己坐、给自己倒茶，比对待大哥二哥还要更加亲昵、疼爱。

资历平牙关咬紧、睁大双眼，却依旧挡不住眼泪溢出眼眶流下来。

他不得不紧走几步，在资老夫人面前跪下来，抱住她的双腿，将脸埋进妈妈的膝头。资历平感觉脸庞酸涩，双眼热乎乎地流着眼泪，心中的自责委屈懊恼皆喷涌而出。

窝在妈妈的膝盖上，资历平似乎还是小资少爷。

资老夫人不知道自家的小资少爷受了什么委屈，与以前的撒娇撒泼不同，她能感觉到资历平是实打实的难过。虽说资历平不是自己的亲子，但哪位母亲不喜欢这样的孩子，一个善良聪明机灵爱撒娇的孩子，谁都心甘情愿把他宠得娇滴滴的。

资老夫人抬手抚摸着资历平搁在膝头的脑袋，脑袋上的头发还是如同小时候一样柔软顺滑，像他那颗敏感柔软的心。

资老夫人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一直默默地抚摸着资历平的头，如同他还是个哭着讨糖吃的小孩。

长大的孩子不会再哭着讨糖吃，他失去比糖更珍贵的东西，他也不会想着找家长来要，长大的孩子只是想在家长这再做回孩子罢了。

资老夫人感觉资历平慢慢不哭了，只在小声得抽噎着。

“怎么啦？这么大的人哭什么呀？”资老夫人还是那种哄着小时候撒娇小资的口吻。

资历平双手还在抱紧资老夫人的腿，只抬起头，哭红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资老夫人，把资妈妈的心都看软了。

资历平看着妈妈还是待自己像以前小时候一样，慈祥又温暖。自己的姆妈是个精致的新女性，虽待自己极好，但有些传统方面就顾及不到。而资老夫人就是个传统的母亲，会为自己的孩子亲自缝制一件保暖的棉袍子，纳一双舒适的布鞋。资老夫人会每个季度保存三个孩子衣服鞋子尺码，尺码有增大，还会边念叨孩子长太快边改尺寸做衣服。

资历平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够得到双倍的母亲的疼爱。

“妈妈，”资历平觉得没法开口，事情一定是要讲的，真相却又太残忍：“对不起！”

资历平觉得自己协同贵翼欺骗二位兄长，害死二位兄长，不仅对不起哥哥，更对不起资家。资家香火更是断于己手，资家越待自己如亲子，资历平便是越加内疚。

这声对不起已经无法说与他们，只能将所有愧疚都倾吐于自己的妈妈，世上仅有的妈妈。

哪怕妈妈从此不再认我。

资历平将二位兄长不幸身亡，自己姆妈尸身寻回的事情简略说与资老太太。

最后，暮色沉沉时，资历平才走出资家。

清瘦的资历平萧瑟地站在资家门口，虽资老太太未逐其出门，但资历平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没法踏回这道门了。

资家老宅虽地处偏僻，然四周绿意盎然、风景秀丽，没有丝毫受外界战乱影响，这是一方净土。

夜幕四合，资历平却只感觉屋外的阴森寒冷，天地之间再无他恣意妄为撒泼打滚的地方了。

资历平带着要守护这一方净土的想法走进了夜色之中。

第2章 归家

贵闻珽和贵翼皆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交谈，面色沉郁，时不时望向门口，显然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