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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日/小黄(55)

那时候因为连续做了几桩大买卖,死了六个中国人,中国公安这边查得更紧,吴敏登更是变本加厉地不拿中国人当人。有一天高小山跟吕良商量,他准备杀了吴敏登和他手下那三个人。这事开始除了他俩没人知道,高小山说如果出什么意外,让良哥杀了他,给他个痛快,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张九惊讶:他是早就有这个计划?

吕良:有什么计划啊,要不是没办法,谁会想这事,整个这里都是吴敏登的人,那等于就是拿命拼一把。

张九听着,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紧张,怦怦地跳。

再后来,阿杰,小夏,阿原也参与进来,他们杀了吴敏登和他的人。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要想立足,还是要靠当地人。

孟昆原来是吴敏登手下的,人老奸巨猾,人缘很好,无论缅甸人泰国人都买他的帐。孟昆看吴敏登已死,他如果不听中国人的安排他也会死,而跟他们合作,还能被尊为这里的昆山,他别无选择。

高小山觉得该杀的必须杀,该收手的也必须收手,杀人太多不是办法。他更要顾及这些跟他的兄弟,让大家有钱花,有命去花。

寂静的深夜,和吕良这样边抽烟边讲话,讲述毒贩匪窝你死我活的故事,还有中国人外国人。。。。和那个叫高小山的人,张九甚至有幻觉,这是在做梦。

吕良把张九拉回到现实:所以说小山是个重情义的人,你只要跟他,他会护你到底。这里发生的事,公安那边永远都不会知道,等找个合适机会你回去,就说卧底都牺牲了,还做你的警察,钱之类的,这边不会亏待你。

张九看着良哥,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像信任信服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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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失眠了大半宿。他在想自己这真是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局面打开了。赢得吕良的信任,再有高小山那边的信任,全盘详细掌握这个团伙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接下来张九还是想需要一个这里能跟他合作的人,他不得不再去琢磨李成,无论张九多厌恶他。

张九已经不太在乎李成能活命与否,他只是想要用个最万无一失的方法跟他接上头,未来能用得上他。他想好了第一步试探。

张九有了走向成功的兴奋以及喜悦,那所有的欺骗虚伪,那承受过的痛苦耻辱,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厌恶,都在这喜悦和自信里被淹没了。。。。。。

张九回避让自己过多的去想高小山, 因为用高小山的话说:那都是没有意义的。

当晚,张九梦里都是高小山杀吴敏登,一会成功了,一会又没杀成,后来高小山被抓住,他们要剁高小山的手指,挖他的眼睛,张九惊醒。。。。。。。那是凌晨五点,张九来到楼上,他坐在他们睡过很多次的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无意中张九在枕头下发现高小山穿过的内裤,张九攥在手里,之后放到鼻子上,再后来他发现自己好像是在用嘴唇去触碰,或者说是亲吻。。。。。。。

张九给高小山发短信:我想你。

第二天,张九再出去吃饭,他感觉真就没有人多看他一眼,更不要说露出嘲笑的神情。大许问张九要不要玩牌,张九说他身上没钱。后来张九跟大许过去,看他跟别人玩,后来他看到李成,于是他把李成叫了出来,说外面抽烟。

张九很诧异李成的表现,因为他一点都没有流露出慌张。

张九深吸一口烟: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我知道你叫赵刚,是边境缉毒小分队的人。我没说出来你,给你一条命,你就别自己装糊涂了。

李成看看张九,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但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李成低头,问:你想说什么?

张九:我不想说什么。我说出来你就必死无疑。不说出来,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

李成的声音微微有些变化: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张九看看李成:想过趁着过境的机会跑回去嘛?

李成吸一口烟,咳了两声,看着前方:。。。。。。想过。

张九:不要想,不如想想怎么跟山哥自首。

李成看着张九,第一次露出惊恐。

张九很平和:要自首你就悄悄找山哥,也许我能帮你,让别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李成盯着张九,张九也跟他对视,然后张九灭了烟头,离开。

两天之后,高小山并没有按原计划回来,说是要耽搁一天,第二天下午回来。第二天下午,张九直等到傍晚,才接到高小山的短信,说刚刚从塔罗出来。

到了晚上十一点,张九给高小山发的短信没有回应,他直接把电话打过去,却是无法接通。之后张九坐立不安,再也忍耐不住,他给良哥打电话,问高小山他们是不是还在路上,是不是安全,他电话跟他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