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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眼(100)

于是叶濛和邰明霄就成了他们和勾恺之间的桥梁,两人天天一唱一和地变着法儿地怼勾恺。每天上班看他们仨聊天都是一出精彩纷呈的大戏,引得隔壁公司的人都心急火燎地想跳槽过来追剧。两人总能合着伙帮他们从勾扒皮那里谋一点福利,比如女性的大姨妈假。他们算是最早实行的一批企业之一。

还有一次,员工加班只能把猫带来公司,结果不小心从他们公司楼上摔下去,二十六楼,直接摔死。叶濛跟邰明霄又从勾扒皮那里抠出一笔金额不小的经费,放入每月的员工意外支出,比如谁家猫狗意外死亡,可以出一笔丧葬费,好好给它办一个追悼会。如果当月没有任何意外发生,那就月底大伙一起搓一顿,反正这钱都是从勾恺口袋里掏的。

那时候,整个公司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但叶濛走之后,公司氛围就变了。

“还好那个新合伙人走了,叶总回来了,”老同事一脸欣慰地对小姜说,“以后你就知道了,也不单单是因为她跟邰总对我们好,我们就喜欢他们,是有时候很喜欢他们的处事态度,待人接物,懂得处理自己的欲求,谦卑坦诚又热烈。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成为不了,所以就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多看看他们也是一种激励嘛。”

小姜:“你是不是喜欢邰总啊?”

“嘿!”同事呵了声,匆匆结束这个令人懊恼的话题。

三人坐在勾恺的办公室开会,叶濛和邰明霄并排坐在勾恺那张偌大冰冷的办公桌对面,邰明霄百无聊赖地玩着面前的地球仪,“所以他昨晚给你发了个消息,就急匆匆领着秘书回去了?”

勾恺则仰在老板椅上,手里拎着个小地球仪也在转:“是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他?”叶濛问。

勾恺看了下时间,“他五点的飞机,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他和秘书的电话手机都不通。只能等他十二点下了飞机,我再跟他联系。”

邰明霄停下手里的动作,建议道:“要不地址给我们,我跟叶濛跑一趟新加坡。”

勾恺:“可以,自己买机票。”

“他那个戒指至少320万,这单签了,分成还不是进你口袋,你抠搜个什么劲。”

“你们在我这挖的还少?”

“签不签这单无所谓,我只想见见那个华裔,”叶濛笑笑,“你不签,我可以让刘扬那边的人签,反正咱勾总不差钱。”

邰明霄跟着立马道:“那可不,人生自古谁无死,咱勾总拉屎都不用纸。”

叶濛:“留取丹心照汗青,勾总也就一小文青。”

“闭嘴,”勾恺黑着脸签下差旅单,“出门,左转。”

李靳屿奶奶最近出院,徐美澜得知他奶奶住院后,隔三岔五地来过好几趟,在昏弱的病房里,两个瘦骨嶙峋的八十岁老太太真挚热切地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发自内心地鼓励着彼此:“国泰民安,年岁很好。孩子们才刚结婚,来年说不定还能抱孙子,说什么也要坚持下去。钭菊花同志。”

许是看徐美澜身子骨这么硬朗,钭菊花自那之后便嚷嚷着要出院,这不,刚回家就开始拉肚子了。李靳屿去医院开了点药回来,换了鞋去给老太太烧热水,兑成半温,拆了两颗白绿的胶囊捏在手里,趿拉着拖鞋,满房子绕了一圈才在院子里找到老太太,把水递过去,“梁医生开的药,这几天叮嘱我不让你抽烟。”

老太太抱着平安,坐在那张废置已久的轮椅上,太久没回来,一边轮胎蹋蹋瘪瘪地漏着气,乖乖地吃了药,二话不说搡他离开:“你快去看书吧,别管我了。”

南方天气已经回潮,墙缝地板冒着汨汨的水珠和潮气,天气已经渐渐回暖。李靳屿敞怀套着件宽松的运动服,里头薄薄的一件T恤,清瘦干净,高大地站在这小院的方寸之地,篱笆院外的桃花已经慢慢地抽了一些芽出来,浅浅嫩嫩地搔着枝头,仿佛给这个刚新婚的小新郎添了抹情意。

李靳屿拎来气筒,单腿跪下去,准备给轮胎补个气,听她这么说,头也不抬,默不作声地给她上气筒,“我不看书。”

“那桌上摊的那两本公务员考试手册是给平安买的啊?想把平安培养成警犬啊?” 老太太啧了声,继续说,“不就是想给媳妇儿一个稳定的生活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小年轻谈恋爱不都是热火如天,爱来爱去的,怎么你跟叶濛都不发这种我爱你,你爱我。顶多她叫你一声宝贝,你还死要脸的只嗯一下。叫回去啊,宝贝我爱你这样,热火一点。”

……热火你个鬼。

李靳屿仍是单膝跪着,闻声抬头,一只手肘撑着膝盖,歪着脑袋气笑:“您又偷看我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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