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1167)
那双笑吟吟的眼睛宛如蕴着两汪春水,她望着望着,仿佛即将沉溺其中。
他从没这般深情地凝视过她。
判儿纠结不已,莫名其妙红了耳尖,不自在地别过小脸,嘟囔道:“莫非是被人下了降头,怎么今夜怪里怪气的……”
宿润墨笑了两声,“是啊,大约是被某人下了降头。”
他自幼家破人亡,在外漂泊二十年,最大的心愿是报仇雪恨,是让宿家重新登上长安世家的巅峰。
因为饱尝过艰辛、饱尝过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儿,所以他手握权势之后,比谁都更加在乎体面和尊严,也因此瞧不起判儿的粗鲁,反而欣赏陈簌的高门做派。
然而这段日子以来,他却渐渐明悟真心。
体面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真心,才是!
他转向判儿,轻轻捏住她的下颌,俯首逼近她的双眼,“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蜻蜓点水地贴上她的唇,那浅尝辄止的味道似蜂蜜似糕糖,一点点就足以甜彻他的心。
他往日里从未发现过,她竟也有这般好滋味儿。
判儿眼睛睁得圆啾啾。
想不出这货怎么突然变了个性子,她有点惧怕这样的宿润墨,总觉得不大踏实靠谱,她不停想往后退,却被男人扣住后脑,连挣扎都挣不过!
她终于放弃妥协,怔怔凝着他紧闭的双目,心底深处升起了小小的希冀和期盼。
长安的戏台子上经常唱浪子回头的戏码,宿润墨这般,算不算浪子回头?
她心里打鼓似的纠结,想回应他的爱,却又怕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幻,就如同过去无数个日夜那般虚妄……
心脏小鹿乱撞了一会儿,她终于以豁出去的姿态,揽住宿润墨的脖颈,像是北凉草原上盛开的太阳花,热情而不失婉转。
然而——
花月舞不知怎么找到这里的,突然挑开帘子,小脸苍白急迫,“宿国师,簌簌她突然肚子疼!您,您快过去瞧瞧吧?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该去哪里找随行军医……”
判儿刚刚燃烧起来的热血,倏然冷却大半。
她收回手,默然地转向另一边。
爱上宿润墨,果然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
宿润墨意犹未尽。
他望了一眼判儿,头一次生出舍不得的心绪来。
比起陈簌,他似乎更想待在这丫头身边。
他伸手去摸判儿的脑袋,对方转了转头,他摸了个空。
他也不恼,顺势替判儿拢了拢外裳,“我过去瞧瞧,很快就回来。我还有很多话不曾与你说,你得等我回来说给你听。还有这烤鹿肉,得分我一半的。”
说完,起身与花月舞离开了小帐篷。
判儿又是孤零零一人坐在帐篷里,皱眉盯向紧闭的帐帘,胸腔里一肚子火却不知该向谁发泄。
她狠狠嚼烂几块肉,深邃清丽的面庞上弥漫着不开心。
欲要再吃,瞧见炉子上鹿肉所剩不多,想起宿润墨刚刚的叮嘱,又抑制住了吃肉的冲动。
她抱膝坐在蒲团上,静静凝着帐帘。
宿润墨,真的会回来吗?
雪夜的明月渐渐消隐在天穹之上,天际浮光跃金,军营里操练的号角声响彻四野,已是黎明。
帐中,一炉火早已燃尽。
架在铁丝网上的鹿肉烤得焦黑,已不能入口。
判儿扔掉凉透的小手炉,漫不经心地起身拍了拍裙摆。
第1060章 妹妹总能领会朕心意
那个男人,昨夜到底没有回来。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陈簌肯定是撒着娇抱怨肚子疼,缠着他不肯要他走。
那样的把戏层出不穷,也不嫌腻。
她寒着脸走出帐外,轻车熟路地进了苏酒的大帐。
“苏姐姐!”一进去就红了眼睛,她哽咽着摸到屏风后,“你起来没?”
萧廷琛坐在榻边,正喂苏酒吃小鱼粥,见判儿不管不顾地闯进来,忍不住黑了脸。
然而判儿到底是苏酒的朋友,他懒得数落,依旧专心致志地喂苏酒吃粥。
苏酒拿帕子按了按唇角,抬起卷翘眼睫,小脸依旧苍白,“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宿润墨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判儿挤开萧廷琛,抱着苏酒哭得震天响,“何止是欺负,他不守承诺,还欺骗我纯纯的感情!”
苏酒摸摸她的脑袋。
她知道判儿哭起来时常常是光打雷不下雨,于是等她嚎够了,才温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好好跟我说。”
判儿把昨夜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忍不住转头跟萧廷琛告黑状,“行军打仗,照规矩就算是亲属,也不能随便进军营探亲。更何况花月舞明明被禁足府上,凭什么也能大老远跑过来?皇上最好赶紧把她们赶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