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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偏要宠我(133)

作者: 风吹小白菜 阅读记录

可她信任自己父亲,因此毫不犹豫地向他哭诉。

钟有诲脸色微变。

他知晓他的女儿绝不会说谎。

可是……

可是徐腾,他是知州家的公子啊!

虽说他们与徐家沾亲带故,可真的追究起来,他钟有诲不过是个穷教书先生,他有什么能力为女儿讨回公道?

若是去徐家找麻烦,说不得还会把女儿搭进去给徐腾做妾!

而他自己,也会名声败坏,被人耻笑!

中年男人脸色几度变幻,最后化作冷酷,一把推开钟梨,“不知廉耻的东西!定是你故意勾引徐腾,才叫他犯下这桩事!你还有脸说出口,你的《女戒》、《女德》读到哪里去了?!我若是你,干脆一根绳子吊死算了,省得活在世上蒙羞!”

他面色铁青,拂袖离去。

钟梨呆呆的,苍白的俏脸上,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了。

漆黑的瞳孔里,只余下浓浓的绝望。

她摸了摸手臂。

果然,果然她这身子脏得很,连平日里慈眉善目的父亲,也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正是大雪飞纷的季节。

少女赤脚下床,不知从何处搜罗来一根白绫。

她踩在绣墩上,把白绫抛上房梁。

她闭眼,踢翻了绣墩。

俏美清秀的面庞上,斑驳泪痕早已干透。

……

裁莲风露香。

已是入夜,一盆炭火给这铺子添上了些许暖意。

角落的床榻上,躺着面如金纸的司独数。

花柔柔边掉眼泪边给他清洗身子,又拿了崭新的寿衣,仔细为他穿上。

苏酒在旁边打下手,无意中一瞥,恰巧看见少年脖子上的翠玉。

她按住花柔柔扣盘扣的手,轻声道:“这翠玉……”

花柔柔掩面啜泣,“应是舍长幼时戴到大的,君子佩玉以养德,正是这个道理呢。”

“我是说,这翠玉,分明与钟副院长腰间挂着的那块乃是一对。”

第203章 若我要你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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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怔。

苏酒双眉微蹙,“之前去舍长家,我无意中闯进祠堂,瞧见了他父亲的画像……那画像上的男人,分明与钟夫子容貌一样。舍长说,他父亲多年前上京赶考,不幸滑落山崖,生生摔死了。他父亲的书童因为害怕,所以独自跑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摔死的是书童,而他父亲仍旧上京赶考,考中功名以后,不肯再回昔日山村,转而迎娶徐家的远房表姑娘,才成了如今金陵书院的副院长?”

屋中落针可闻。

始终坐在炭火边的萧廷琛,把玩着花中花,淡淡道:“若果真如此,未免太过悲哀。”

谢容景道:“我已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司伯母,在她来之前,不如咱们先去钟府问个究竟。”

众人皆无异议。

第二日,恰逢雪停。

谢家大少听弟弟说了司独数的事迹,颇觉敬佩,因此特意提供了一座金丝楠木棺椁,赠给司独数用以下葬。

阿瞒等人抬了,一路浩浩荡荡去往钟府。

谁知到了钟府,却见府门洞开,处处张挂白色灯笼,下人们身着孝服,隐隐能听得里面传来的哭声。

他们抬着棺椁踏进府门,竟没有半个人阻拦。

大厅被布置成灵堂模样,素日里积威甚重的钟副院长,一夜白发,正坐在里面哭。

苏酒诧异,拉了个路过的侍女细问,才知晓原来是钟府的大小姐不堪徐腾凌辱,上吊自缢了。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谢容景冷笑,“若他肯站出来指认徐腾,他女儿又如何会被凌辱?可怜钟梨最是无辜,都是被她爹拖累,才——”

苏酒看他一眼,“逝者为大。”

谢容景默默闭嘴。

踏进灵堂,钟有诲听说了他们的来意,不觉愣住。

十九年前,在离开那座小山村时,他的确有了发妻。

上京赶考前,发妻还亲口告诉他,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可是……

发妻贫寒,哪比得上富家贵女带给他的利益多?

所以考中功名后,他改名换姓、迎娶旁人,命人送了封“勿等”的书信去那座小山村,就把那村那人彻底遗忘在记忆里。

这么多年过去,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司独数恰好就是他儿子?!

苏酒提醒道:“夫子,舍长的棺椁就停在外面,不如您随我们去看一眼?”

棺椁很快被打开。

花柔柔小心翼翼取出司独数所戴玉佩,呈给钟有诲看。

两鬓霜白的夫子,怔怔盯着那枚翠玉,又不可置信地盯向司独数。

半晌后,他浑身发抖,大喊了声“徐禄误我”,喷出大口污血,彻底晕死过去。

钟有诲,终有悔。

不过如此。

夜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