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197)
顾琼州!
他是顾琼州!
无数箭矢穿透她的皮肉。
她从半空跌落。
泪水从眼眶中滚落,她始终盯着那个男人。
顾琼州也在看她。
目光呆呆的。
他只是听人说小陈清秋有异动,才带人赶来,没想到,竟然刚好撞上她从窗户里出来!
她怎么会出来,她为什么要出来?!
箭矢还在射向那个女人。
男人吼了一声“小楼”,爆发出生平从未有过的力气,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他背对着府兵,把陈玉楼死死抱在怀里!
所有的箭矢,他一力阻挡!
万箭穿心,
莫不如是。
陈玉楼唇角渗出血液,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这个男人,“顾琼州……顾琼州!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害我苦等二十五年?!”
男人苦笑,举起断掉的小指给她看,
“小楼,我想做知州,毁掉那本名册,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可是,在我当上姑苏主簿返回故土的那天,却意外得知顾家干的龌龊事!
“小楼,我是读圣贤书的人啊!
“在其位,谋其政,我是一府主簿,我是官啊,我是父母官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百姓被奸商压榨?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知州维护奸商欺凌百姓?!除了向御史告状,我别无选择!
“小楼,我娶你,就不能维护我的百姓。我维护百姓,就不能娶你……”
四十多岁的男人,在三军面前,泪如雨下。
他当了二十五年姑苏主簿,无妻无子,无钱无势。
他帮了很多人,他无愧天下、无愧于心,却唯独愧对他深爱的女人。
所以,
他斩下了系着红绳的小指。
因为他根本就不配得到这个女人的爱!
陈玉楼扑在他怀中,双手紧紧抓着男人的儒衫,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原来,他从没有背叛他们的爱情……
他是顾琼州,他是那个迂腐又守规矩的读书人。
他,还是他!
十指相扣。
两道红绳,仿佛又回到他们的小指上。
容颜老去的美人,仍旧倔强,“顾琼州,红尘世,情缘结,一绳系两心,白首不相离。你的妻子,只能是我陈玉楼!”
两鬓霜白的读书人,泪流满面,“小楼,月圆了,我回来了,我娶你啊!”
二十五年前的月光,穿过光阴而来,温柔落在他们发间,仿佛白首。
箭矢穿透了两人。
他们依偎在一起,恰似初逢那晚。
今夜,
月圆当如故。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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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骨梳
小陈清秋。
月桥花院,琐窗朱户。
九岁大的小姑娘,推门踏进天字号雅座。
小姑娘穿水青色衣裙,眉眼呆萌俏美,眼波流转间,比姑苏的春水还要多情。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上。
月色中,那里静静躺着一枚骨梳。
窸窣声起,一位容貌清秀的婢女,从屏风后出现,施施然撤下那座玳瑁花鸟屏风。
屏风后设有桌椅,身姿玲珑、面容妩媚的妇人,正端坐吃茶。
妇人身后站着两名侍卫,一人抱剑,一人握刀,正肃然而立。
婢女上前,朝苏酒福了福身,“苏姑娘。”
苏酒看着她。
这婢女正是当初漕帮凤华台里,想诓骗她的那个诗诗。
当初她就觉得这女子不简单,没想到……
她笑容单纯,“诗诗姐姐,别来无恙。”
诗诗在赵夫人身后站定,“这位是——”
还未介绍,赵夫人抬手示意她住口。
她盯着苏酒,眉眼含笑,嗓音轻柔:“我是谁,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因为金陵城真正算得上权贵的家族,只有我们赵家。萧府我尚且不放在眼中,你作为萧家三房的女儿,更是没有资格见我的。须知,高门寒户,云泥之别。”
苏酒静静看着她。
高门寒户,云泥之别……
这是阎老爷子离世前,跟她提起过的话。
原来阎老爷子一生挚爱,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吗?
小姑娘眉眼弯弯,“既然如此,那我拿了东西就走,不碍夫人的眼。”
她走到窗台边,指尖尚未碰到那把骨梳,赵夫人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有意思,你知道那把梳子是用人骨做成的吗?你拿它,就不害怕?”
小姑娘回眸,嗓音清脆:“我见过比这更可怕的东西。”
人骨琵琶都见过了,这把人骨梳,又算得了什么?
赵夫人呷了口茶,仍是含笑模样,“那把骨梳,甚合本夫人的眼缘。我这趟前来,正是为它而来。你确定,要从本夫人面前拿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