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284)
颅腔内鲜血四溅!
金时醒俊美却沉默的面庞,被溅上星星点点的血珠。
他把徐继水的头颅扔向宿润墨,“够不够?”
宿润墨嫌脏避开,冷声命令:“去检查徐府里里外外,必须确保一个目击者、一个活口都没留!”
从金陵到北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得确保他和金时醒的安全。
他身后的黑衣暗卫立即行动。
金时醒沉默着,把徐继水的身体推进水井。
尸体落水的刹那,水花四溅。
金时醒盯着水井。
井里,那个喜欢他的女孩儿呆呆仰着头。
大雪已经停了,乌云散去,明月清绝。
一束月光洒落水井,金时醒看见女孩儿呆呆流下两行清泪。
她的眼睛没有眨,更没有声嘶力竭地哭叫,眼泪就那么绝望地滚落面颊。
亲手诛杀了她父兄的人,
是她喜欢的少年。
甚至还当着她的面,把她兄长的无头尸推落水中。
背后,宿润墨还在使唤暗卫们查看徐府是否还有活人。
他慢慢抬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徐暖月噤声。
徐暖月眼泪滚落,清澈的瞳眸蒙着层湿润雾气。
她定定仰望着金时醒,慢慢噙起一个微笑。
却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金时醒沉默转身。
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徐暖月呢?
他不知道。
但是离开金陵以后,他一定会怀念她做的饭菜,一定会怀念她笨拙做事的模样。
一定会怀念,
她唇瓣的味道……
月光落在他们之间,
如同割裂的光阴。
……
萧廷琛搞来了萧廷修的令牌,深夜带着苏酒出了城门。
青砖驿道绵延不见尽头,他驾一辆马车,飞快朝北方疾驰。
苏酒一手扶着车门,被颠得快吐了,“萧廷琛……你,你能不能走慢一点?!你怎么知道金时醒一定会从大巍关走……”
萧廷琛嗓音淡漠:“如果他没从大巍关走,哥哥我请你吃水饺。如果他从大巍关走,你给哥哥暖床好不好?”
他素来不正经的。
苏酒气怒,实在不想跟他辩驳,干脆重重扯上车帘。
萧廷琛微笑,“妹妹脾气真大。”
早晚都是要给他暖床的,这么生气做什么?
马车在青砖驿道上疾驰了三个时辰,终于在黎明时赶到了大巍关。
这是离开金陵城以后,赶赴北方的第一道关隘。
苏酒被颠了一路,面色苍白地下车,纤长双腿忍不住地发颤。
她再也不想坐萧廷琛驾的马车了!
两人守在关隘前,没多久就看见远处灰尘扬起。
数十骑快马疾驰而来,为首的男人道袍木簪,正是宿润墨。
看见两人时,宿润墨拽住缰绳,笑容和煦如春风,“怎么,来送行?”
萧廷琛望向他身后的金时醒。
异族少年高大俊美,昔日的嬉皮笑脸早已无影无踪,他沉默着,犹如一块坚冰。
他甚至没看萧廷琛一眼。
萧廷琛也不恼,叫苏酒从马车里取出两坛酒,朝金时醒勾勾手指,“过来,陪你的好哥哥再喝一次酒。”
第393章 狼狈而不自知
见金时醒不为所动,他在牌坊边的石墩上坐了,兀自解开封泥,“放心,你和宿润墨的事我没告诉任何人,更没有在太子面前揭发你们。我手中没有证据,一旦告发,就凭宿润墨那颗算无遗策的心,他能把谋害徐府上上下下的锅硬生生安在我身上。”
金时醒翻身下马,与他隔着三尺远坐了。
他嗓音涩哑:“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那个风雪夜,
他最需要萧廷琛的那个风雪夜,
他不在。
他娘没了,他独自坐在萧府门前,面对满城风雪时的孤独和绝望,他永生难忘。
他无法原谅萧廷琛,无法原谅……
萧廷琛往他身边挪了挪,拍了拍他的肩膀,“金时醒,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不?”
“记得。”
苏酒倚在牌坊上,小心翼翼偷听这两人对话。
她也好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萧廷琛拎起酒坛子灌了大口酒,“那年冬天,我还是府里不得宠的庶子。而你是旧院小孩儿都讨厌的异族怪物,他们打你骂你,还抢你的食物,你老是吃不饱。咱俩蹲在明德桥上,我蹲桥头,你蹲桥尾,都盯着桥身上那条叼着肉包子的狗。”
金时醒失笑。
当时他才六岁,狼狈而不自知,一心要从狗嘴里抢走那只大肉包。
“咱俩去扑狗,你比我小一岁,胆子又小,看见狗龇牙就不敢动了……”萧廷琛又灌了口酒,潇洒擦拭去唇角酒渍,“我一个人和狗扭打在一起,硬生生从狗嘴里抢出了大肉包。金时醒,我永远记得你当时缩在角落里的可怜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