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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110)

东来马上叫那几个兵离开。

神容唤完却觉得自己脚下都在震颤,如同之前经历过的一样,熟悉的山摇来了。

她看向山岭,碎石飞溅,有一片山石竟整个地滑了下来,直往下砸落。

“往前!”她指挥东来带人去那里躲避,一面也往那里避让。

身边紧跟着保护的兵卒却阻拦了她:“贵人不能再往前,那里易遇上关外敌贼。”

那头东来也同样被那几个兵拦住了。

不能往前,神容就只能去看山脚那条河了,蹙了下眉:“那就去河里,若有吸力,尽量稳住,等这一阵过去再说。”

山摇竟还在继续,滑下的山石没头没脑的飞落。河水在咕咕冒泡,说明神容的判断没错,河里的确有吸力。

她早料定这里地风不稳时也会有关内那样的水流吸卷。

一块山石飞来,多亏一个兵推了一下神容才避开。

神容被推着顺势就踩入了水里,水流没过小腿,一阵冰凉,尚未来得及说话,巨大的吸力已袭来,且不止一股,方向也不一样。

她反应极快,深吸口气闭住,果不其然被水中吸力一卷,人就倾倒,浑身浸了水。

所有人都在往她这里赶,但水流是阻力,有个兵卒托了她一下,把她往岸上推,自己就被卷开了。

另一头东来勉力趟河而来,山摇中河水倒吸,他好不容易近前,只来得及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就又被吸卷回去。

神容被这一扯稳住了身形,但阻止不了水流吸力,人迅速随流漂出去。

偏偏那片滑下来的山石砸落入了河面,她不知又被哪个兵推了一下,这一下太用力,她顺力被卷往另一头,砸下的山石和溅起的水花已将她和他们隔开。

一阵急速的吸卷,漫无目的,直到挨到岸边,神容两手紧紧抓着茅草才停了。

她松口,急急呼吸两口气,差点就要脱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些,费力地上了岸,虚软地挨着棵树坐下。

浑身湿冷,但她第一件事是拿出怀里装书卷的锦袋看了看,还好锦袋可防水火,只要没丢就好。

她又放心收回怀里,这才拧了拧湿透的衣裳,一口一口缓着呼吸,一面没好气地想:幽州的山脾气真不小,跟幽州的人一样,难驯得很。

但她还会镇不住不成,现在还不是安分了。

河水的确已经平静,再无动静。

她转头往被卷来的方向看,一怔,那片山岭竟已不在视线里了。

水的吸力太快了,只这片刻功夫,居然就漂出来这么远。

不见东来也不见那群兵,他们可能还在那一头。

神容看了眼天,就快过午时,几个时辰一晃而过,她得赶紧去与他们碰面。

那片山岭地风已泄,就如一个人的坏脾气被捋顺了,她出来的目的已达成,这就够了。

身上的胡衣又拧了拧,这胡衣厚实不贴身,倒是好事,此时也没起风,不至于更冷。

神容提起力气起身离岸,穿过一片山林,才看到了那片山岭的一个岭尖。

原来是被河流带着绕了个向,难怪看不见了。

她推算了一下距离,循着方向过去,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连忙止步,避去树后。

远处一队披头散发的男人骑马而来,手提大刀,是关外的兵马。

神容转头就走,一面想起那几个兵的话,果然一路往前会遇上关外敌贼,她现在就已经被水卷来前方了。

只能在林中快走,身后似乎一直能听见马蹄声。

神容就快用光仅剩的那点力气,终于走出林子,到了一条土路上。

路上正有一行五六人的队伍缓缓经过,有马有车,马背上还有货,看起来像是一支走商的。

马车里探出一个皮肤黑黑的妇人,穿着一袭绣彩的胡衣,朝她招手,好像在唤她过去一样。

神容听见身后马蹄声似又近了,咬了咬牙,只好快步过去。

马车竟还停下来等她,那妇人伸出只手来拉她,一面笑着对后面说了句胡语。

关外主要是奚人和契丹人,容貌与汉人相似,只语言不通,这个妇人说的不是契丹话,是鲜卑话,应该是奚族人。

长孙家祖上也有鲜卑血统,神容能听懂一些鲜卑话,她听懂了这妇人在对她身后说:“这是我们的人,一直等着她回来呢。”

神容一下被拉上车,迅速往后看一眼,后方那队披头散发的兵马已经追到了跟前,听了妇人的话才停了。

妇人又说句胡语,队伍里一个行脚的奚族男子过去给他们递了点碎银,那群兵马收了钱,这才调头走了。

马车瞬间就动了起来,走商的队伍上了路。

神容去看那妇人,微微欠身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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