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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125)

神容被搂在他身前,正对着他的脸,灯火将他的脸照出深刻的明暗,挺直的鼻梁下唇薄薄的抿着,更显出一丝疲惫,他甚至都不多动一下,唯有手臂依然有力。

“只有你我知道?”她将这句重复一遍。

“没错。”山宗声似乎更低了:“我知道你书卷的事,你知道我去蓟州的事,算是都有对方的秘密了,不是正好?”

神容忽而觉得他这句话里有股难言的亲昵,一时没有做声。

门忽被敲响,胡十一的声音在外道:“头儿,长孙侍郎来了。”

神容收神,朝房门看了一眼,不想叫她哥哥知道先前的凶险,赶紧要起身出去。

山宗的手却还没松开她。

“我答应你了,不说就是。”她瞄着他,低声提醒:“我哥哥来了,还不松开。”

“阿容!”长孙信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到了。

山宗仍搂着没松,直到已能听见脚步声了,才终于松手,咧了下嘴角。

这里不是关外了,到处都是眼睛。

外面,长孙信一路走到那一排营房外,看见东来在那里守着,就已松口了气,随即便见神容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脚步一下快了,上前握住她手臂,口中连问:“怎样,你可有事?”

神容摇头:“没事,你都看到了,我好好回来了。”

紫瑞跟着长孙信来的,手里拿着件披风,见面就搭在了神容身上:“少主可算回来了,郎君急坏了。”

这么多天了,长孙信每日都追问军所情形如何,后来胡十一才告诉他山宗竟亲自出关去了,出了什么事却一概未说。

但他岂能猜不出一二,必然是有什么状况,姓山的才会亲自出关。

如今她是怎么回来的,就是看看现在身处这军所里也该明白了。

长孙信朝她身后看去,又看了看左右军所人马,知道不是说话的地方,叹口气:“算了,回去再说,你人没事就好。”

神容朝后瞥一眼,往军所大门走去。

长孙信故意落慢一步,往她来处看,山宗胡服玄黑,逆着灯火,正斜靠在门口,朝这头看着。

看的是谁,不言而喻。

他轻咳一声,施施然迈步过去:“这次有劳山使如此费心费力了,阿容已安然回来,我就不多谢了。”

山宗看他一眼:“不必客气。”

“客气还是要的,毕竟阿容的安危原是我长孙家的事,劳山使帮忙而已,还叫你亲自奔波,怎好意思,改日我会命人送来谢礼的。”

长孙信说完还颇有风范地搭手见了一礼,不等他开口,转身去追神容了。

山宗懒洋洋地靠着门,扫了眼他背影,他这是特地来划清界限的。

“头儿,”胡十一从军所大门那里过来:“金娇娇回去了,我听见长孙侍郎临走前吩咐东来说要给咱军所送礼呢。”

“送来就退了。”山宗转身回房,笑一声:“那也不只是长孙家的事。”

后面一句胡十一没听明白,不禁往门里伸了个脑袋:“啥?”山宗已在床上坐了下来。

胡十一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在,背上中了两刀,虽不在要害,但那件锦袍扒下来的时候血都浸了满背了,还是不多与他说话了,好叫他好好休息。

张威从营房另一头过来,老远就朝他招手。

胡十一帮山宗掩上门,走过去,小声嘀咕:“瞧见头儿身上的伤没?听回来的兵说,关外那群狗贼里有人认出了他,才会急调兵过来增援堵人的。你说说,他多派些人去找金娇娇不就得了,派你我去也行啊,居然又为金娇娇出一回幽州。”

张威一板一眼道:“那不一样,我在山里瞧见头儿一直拉着她,亲密得很。”

胡十一听了挠挠下巴,直点头:“怪不得,我早觉得头儿跟这前夫人有点什么了。”

……

神容当晚回到官舍,刺史府的人就来探望了。

其实她去关外的事本是瞒着的,外人并不知道,但山宗一个幽州军政首官不在,还是会叫人察觉。

赵进镰近来正忙于料理赵扶眉嫁去檀州的婚事,日子都定了,却得知又出一茬事,忧虑非常,一得知消息就连忙派人前来问候。

长孙信将人打发了,对方忙又连夜赶去军所问候团练使去了。

主屋内,神容彻彻底底梳洗了一番,换上了襦裙,好好饮了一盅温补的暖汤,放下碗时,就见长孙信进了屋。

他穿着月白袍子,眼下有些青灰,可见这几日也没睡好,走近来问:“你们在关外……一切顺利?”

神容坐在榻上,将书卷拿出来看了看,又收回锦袋,点头:“都顺利,地风稳了,矿脉的偏差会回去的,往后你就可以安心采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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