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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138)

长孙信对这些不感兴趣,趁着裴少雍和周均在说边防之事,凑近跟神容低语:“过了这里我便返回幽州去了,你可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神容本就没动几下筷子,闻言更不动了。

长孙信看看她,皱眉:“阿容,你近来心事太重了。”

神容这才又拿起筷子:“没有。”

长孙信小声:“我是你亲哥哥,在我面前逞什么强?”

神容不语,一张脸冷淡的没有表情。

长孙信瞄瞄左右,只好不说了,又担心她这样回去长安更叫父母不放心。

忽听上方的周均问:“为何此番不见幽州团练使相送?我还道他这回又出了幽州。”

神容瞬间抬眼看了过去,连他身侧的赵扶眉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周均细长的眼落在神容这里,倒像是在问她。

裴少雍听到那称号,眉皱了皱,悄悄看一眼神容。

长孙信反应快,笑道:“料想周镇将与山使交情深才会有此一问,我们长孙家出行人员已足,就无需劳烦山使了。”

周均阴沉道:“侍郎错断了,我和那种人没什么交情,有仇还差不多。”

四下一愣,赵扶眉低低提醒他:“夫君……”

周均却没看她,脸上神情有点嘲讽。

只有神容在冷淡地看着。

原来进门前看她的队伍,就是在看山宗在不在。

想来是一场针对山宗的鸿门宴,却迎来了他们三个。

裴少雍又看了看神容,忍不住问:“周镇将此话何意,什么叫那种人?”

长孙信也有些讶异,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山宗和离弃妻的事,那倒宁愿他别提了,免得叫神容不快。

“哪种人?”神容忽然问。

长孙信倏然转头看她,方才还一言不发,此时忽就开口了。

她盯着周均:“他是哪种人,周镇将何不大大方方说出来。”

“女郎。”赵扶眉觉得气氛不对,在袖中绞着手,勉强笑道:“夫君多饮了几杯,其实没什么。”

周均冷笑,原本是不打算说了,此刻被她问了,那张白脸就又转了过来:“女郎既然想知道,那我就直言了,正好也可叫女郎看清他真面目。”

他脸上嘲讽更浓,显得脸白中生青,一字一字道:“姓山的过往如何显耀,不过是沽名钓誉。当初他与我一同作战,根本都没有现身,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吾等军人之中最恨的怂货。”

裴少雍和长孙信对视一眼,都很震惊,又几乎不约而同地去看身旁。

神容端正坐着,冷冷地看着周均,眉目反而愈显出艳丽来,许久,竟笑了一声,更冷:“你若说他别的,我倒还能信,说他作战贪生怕死,未免叫人耻笑。”

她霍然起身就走:“你也不过如此。”

赵扶眉连忙唤:“女郎。”

神容脚步不停地出了门。

裴少雍错愕地看着她,起身追了出去。

刚出门不远,被紧跟而至的长孙信拉住了:“我去找她。”

裴少雍在院内站住了,人还惊讶着,为神容方才的反应。

厅内,周均脸上一阵青白,只因神容的那句“你也不过如此”。

赵扶眉在侧低低急语:“纵然夫君与山使有仇怨,怎能人前说这些,山使岂会是那样的人。”

他细长的眼一斜:“她问了我便答了,看来你也不信,难怪婚前还特地向他道别了。”

赵扶眉惊住,没想到他都看到了。

周均冷声道:“不信也没用,我说的是事实,否则你以为我与他的仇是如何来的?”

长孙信一直走到府门外,看到神容头也不回地踩着墩子进了马车。

他朝车门边的紫瑞摆摆手,直接跟进了车里,一手放下门帘,回头就问:“阿容,你方才在做什么?”

神容坐着,脸色仍冷着,胸口都在微微起伏:“没什么,周均得罪过我,我看不惯他罢了。”

“没什么?”长孙信压着声,脸色都严肃了:“你方才分明是在维护山宗!”

神容抿了抿唇,开口:“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若是那样的,就不会去关外找我。”

更不会像杜心奴说的那样,孤身犯险一夜走遍了方圆百里,仅凭着绿林的那点线索找到她身边。

长孙信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阿容,你可别忘了,你只是要叫他后悔罢了,现在是怎么了,难道你还要与他动真的不成?”

神容咬住唇,默然无言。

她没忘,否则就不会走了。

……

望蓟山里。

一声急促的笛啸示警声后,又是一声。

山林间人影纷动。

山宗站在茂密山林间,从来了这里后,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过,也没合过眼。

脚边几个打扮成中原人模样的关外敌兵横七竖八地倒着,早就已经没了气,几乎全是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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