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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153)

神容脚下不停,面色无波:“山中很安定。”

裴少雍本还想再问两句,已经到了大门外,便不再开口。

长孙信已站在马旁,看着神容到了跟前,欲言又止。

从她刚回来时,他就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但神容太精明,一脸的云淡风轻,她不想叫你看出什么,真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念在裴少雍还在,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问出来。

“哥哥。”神容在他跟前停一下,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着的黄麻纸递给他:“我向来不瞒你任何事的,这是临走前你交代的山里情形,你回到幽州后再看。”

长孙信听到她说向来不瞒他,心里才好受许多,接过那张纸,收进袖里:“这还差不多。”

神容转身去登车:“那我走了。”

裴少雍看着她入了车内,脸上的笑轻松许多,跨上马道:“表哥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容。”

说完又小声地接一句:“这中间停留之事,我回去不会与姑母说半个字的。”

长孙信这才算真放心,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让开两步,让他们启程。

“神容,等等!”车还未动,山英忽从门里追了出来,快步跑到车边:“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想与你说些话呢。”

自然是有关她大堂哥的话了。

神容心如明镜,隔着车帘说:“不用说了,我真要走了。”

山英见她不想停留,也不好紧追着问,只好无奈作罢:“那下次再说好了。”

话音刚落,却听一声低嗤,自长孙信口中吐出:“那就不必了,哪还有什么下次。”

神容自窗格内看过去,见他牵着马往山英反向走了几步,好似与她刻意拉开了距离一般,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转:“出什么事了?”

山英也朝他看了过去。

“没什么事。”长孙信拢唇低咳一声,催促:“快回吧,别叫母亲再等了。”

裴少雍也在催:“走吧,阿容。”

神容猜她哥哥这仍是对山家不满,不免想到山宗,合住唇,不再说什么。

队伍自眼前出发,往长安西行。

长孙信这才看一眼山英,踩镫坐上马背。

自那日她说要设宴邀请过他一番,被他拒绝了,之后她倒和来劲了一般,一旦有空闲便来找他,大有与他交好之意。

除非他是个傻子,才会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无事献殷勤,还不是想叫山家和长孙家摒弃前嫌。

后来再有邀请,他全给拒了,如今见到她,干脆刻意疏远。

山英并没在意他方才那话,见他上马,问了句:“你也要走了?”

“自然,”长孙端着架子:“我只是为了等阿容罢了,早就该走了,一直待在山家军的地方算什么。”

还好裴少雍答应了不会回去与他母亲说,否则他都不知回去后该如何解释。

山英很干脆地回头去牵马:“那我送你一程。”

他皱眉,指指身旁:“要你送我做什么?我自有护卫。”他身旁确实跟了几个长孙家的随行护卫。

山英道:“我说过要保你一回行程,你既然自河东走,哪能让你就这样走,传出去岂非要叫外人觉得我山家人失礼。”

长孙信简直头疼,打马就走:“不必!”

照旧不给她机会。

第六十七章

山宗执着刀, 站在望蓟山里的矿眼坑口。

一群重犯被陆续押了出来, 幽闭了这么久,头上全都罩上了黑布,个个手脚被绑, 皆已是颓丧之态,在地上半跪半倒地喘着粗气, 脏兮兮地看不出人样。

胡十一在旁禀报:“头儿, 这么久了,可算叫这群怪物撑不住了。”

“嗯。”山宗盯着他们, 冷声说:“那四个还活着, 但会一直在我手里握着, 给你们一日整休,继续开矿。”

重犯们似被拔了獠牙,又或许是那四个还活着的话叫他们顺服了, 只有喘着粗气的声音。

山宗下令:“摘了。”

胡十一挥手, 兵卒们揭去黑布, 他们困兽般的模样才显露了个彻底。

未申五最严重,倒在地上,如从泥淖中捞出,狼狈地愈发像只野兽, 已经只能用眼睛盯着他,半个字说不出来,怪声阵阵。

山宗冷眼扫过他,转身走开。

胡十一在后面跟着他。

他边走边说:“守着山里, 不用跟着我。”

胡十一听他这话应是有事,便停下了。

山宗直直走出了山外。

一条杂草丛生的野道下横着道沟壑,几个身着布衣、额缠布巾的绿林人悄悄等在那里。

他走到沟壑下,一露面,几人便面朝他垂首搭手。

“如何?”他声压得低低的。

其中一人小声道:“回山使,最近关外的风声太紧了,咱们能走动的范围小了一大圈儿,去不了您说的那个镇子了,什么消息也没能给您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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