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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163)

长孙澜看一眼她神色,拉过她的手,说着姊妹间的私话:“他如今只是一州团练使,对别人而言可算作高官,但我看父亲的意思并不满意,加之山家如今又锋芒收敛……最提不得的还是当初和离那事,料想此番他来此的目的是绝对达不成了。”

神容脸色淡下去,又想起那日在铺子里与他说的那几句话,低哼一声:“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长孙澜笑起来:“你既如此说,又何必再回头看他,大可以将他抛开就是了。”

神容手指绕着腰间的丝绦,心想这才是可恨之处,明明气愤,当时却还是返去了幽州那趟。

“想得美,我才不会叫他好过。”她轻声自语。

不是他叫她报复他的么?

长孙澜没听清,却被她出神般的模样给弄得笑了笑。

马车到了地方,正在东市一条大街旁,沿街商旅百姓往来不断,偶尔穿行过一两辆贵人车驾。

下了马车,长孙澜又挽住了神容手臂,与她一同往里。

神容进去前往两边看了看,没看见熟悉的身影,人已随长孙澜走往二层雅间,口中问:“莫非来这里是大表哥的安排?”

长孙澜边踩阶梯边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否则我如何知道你的事,可他又不与我说全。”

神容看她一眼:“什么没说全?”

“我正是不知道才无从说起。”长孙澜轻叹一声:“你大表哥只说有些事自己也是胡乱猜想的,并无根据,叫我不要在你跟前乱提。我虽想问,但想他可能的确不愿与我多说。”说到此处,脸色似有些怅惘。

神容停住,再三看了看她神色,并不知他们夫妻间情形,也不好多言,只能宽抚:“阿姊不必多想,我看大表哥一直对你很好。”

长孙澜回神般笑了笑,点头:“无事,我们一直很和睦。”她说着指一下前方,“你先去,我去选茶。”

神容又看了看她,才往前走去。

此时雅间窗口边,裴元岭站到现在,才算等到了街上打马而来的山宗。

他带着两三个兵卒,不知是从官驿而来还是从官署而来,明明已到街尾,却没直接过来,反而停了下来,像在等着什么。

裴元岭眯起眼细看,才算看清远处有车马过来了。

是赵国公府的马车。

山宗下了马,刀抛给身后的兵,大步走过去。

裴元岭不禁手搭上了窗沿,眼都睁大了一分。

那辆马车里坐的是赵国公。

左右百姓避让,唯有山宗一步不停地走到了马车旁,笔直站立,身如松柏,面向马车抱拳。

大概说了什么,但听不见。

马车却也只不过是放慢了一瞬,便毫不停顿地自他身旁驶过去了。

裴元岭看着那道缓缓放下手的身影,孤绝凛凛,如松已入冬。

想着他可真够胆大的,居然就这样去拦赵国公的马车,看着看着,却又皱了眉。

认识山宗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当年的天之骄子,从不至于要到当街求见这个地步。

即便如此,赵国公也没给他机会。

裴元岭忍不住叹气,忽觉有人,转头看去,神容就在他身后侧站着,眼睛看着窗外,脸上没有神情。

他立即堆出笑来:“原来阿容已经到了,我竟刚发现,你看到什么了?”

神容眼睛动一下,转过身去:“什么也没看到。”

“我还道你看到什么了。”裴元岭笑着看看她:“你先歇一歇,我稍后再来。”

神容随口应一声,听着他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裴元岭快步到了楼下,直往后院,恰好赶上打马过来的山宗,无奈道:“叫我做此安排,却又到此时才来。”

“有点事,”山宗走过来,脚步停一下:“她人呢?”

“到了。”裴元岭朝上指一下:“不过方才见了一面,好似脸色不好。”

山宗嗯一声,什么也没说,越过他进去了。

裴元岭盯着他背影看了看,觉得他难得的沉默,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的事。

他这回突然开口请自己帮忙把神容带出来,大概也没料到路上会有遇到赵国公车驾经过这一出。

神容一直没坐,走了两步,垂着头到了门口,眼前霍然出现一双男人的马靴,一抬头就对上双沉定定的眼。

山宗走到这里,遇了个正着。

“我就知道是你。”神容声音不自觉放轻,却又故意不去看他。

山宗盯着她别开的脸,细细打量她,她身上穿着直领的高腰襦裙,坦着如雪的颈边,腰肢细软,不觉声也低下:“还气着?”

“我气什么了?”神容挑眉,仍不看他。

山宗看着她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是嘴硬,顺着她的话说:“是啊,你气什么,我此时才是出气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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