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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178)

身后脚步声急切,裴少雍一把就扯住了她的衣袖。

神容回头,愕然地看他一眼。

裴少雍急急道:“你根本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可知他要永镇幽州,不出幽州?”

神容很快回神:“早就听赵刺史说过,倒是没这般详细,据说他接受任命时便是这么定的,不过一个规定,与他为人又有何关联?”

“若他不是不出幽州,是不能出幽州呢!”

神容倏然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他不能出幽州!”裴少雍紧紧抓着她衣袖,快把她袖口揪皱了,声音压得低低的:“他若有私出幽州之举,就会被惩治!”

神容握着袖口挣开他的手,脸色渐冷:“无凭无据之言,二表哥最好不要再说。”

裴少雍紧抿着唇,看出她根本不信,又往前走近一步:“阿容,我对你的心意你一定知晓了,但你莫要以为我是因此而刻意针对山宗,若我真有此意,就不会特地赶来找你,大可以直接告诉姑父姑母,甚至上奏圣听。我无意叫他如何,我只想叫你远离他,不要被他骗了!他绝非你我看到的那般简单!”

他越说越快,生怕她真走一般。

神容脸色沉凝:“那我又如何能相信二表哥,他有什么不能出幽州的?”

“因为他是罪人!”

神容怔住。

裴少雍陡然低吼出来也愣了,额上甚至已有细密的汗,白着脸看着她,咬了咬牙道:“我自宫内看到的,那是密旨,不可外传。他不能出幽州,是被关在了幽州!只因他有罪!”

在那份黄绢上,最后跳入他眼里的帝王御印,还有一个朱红的“密”字,其下却还有两个字:特赦。

他声音都有些发抖:“只有罪人身上才会用到‘特赦’,而且是重罪。”

神容被他这番话弄得脑中空了一空,走到门边:“二表哥未免说笑,若真是一个罪人,何以能成为一州军首?”

“那就得去问他自己和先帝了。”裴少雍想过来拉她:“阿容,你知道我自小到大从不对你说半句假话的。”

神容避过了他的手,却也记得这是实话,他的确从未骗过她。

但那男人不久前刚和她同入山里,此刻竟被说成了罪人,谁能相信。

她仍是转身要走:“我该回城了,二表哥也该回长安了。”

门刚拉开,裴少雍快步上前,又一把推回去,往里快走两步:“你还是要回去?”

神容胸口微微起伏:“我是特地来接替我哥哥的,来这里见你够久了,已耽误了返城,必须要回去。”

“那回去之后当如何?”裴少雍问:“他是罪人,你也毫不在意?”

神容简直有些恼怒了:“二表哥莫再说这话了。”

“你还是不信?”裴少雍睁大双目,不敢大声,怕惊扰了什么一般,又像是害怕:“他真是罪人!”

霍然一声,门被踹开。

神容立即转头看去,胸口如被一撞。

挺拔如松的男人手执细长直刀,自门外走了进来,黑漆漆的双眼看着屋里。

裴少雍竟然不自觉就退了一步。

山宗刚出山就听说护送的军所兵马说了消息,快马而来,手里的刀尖还带着未来得及干掉的湿润血迹。

他看一眼裴少雍,眉目低压,眼里如有锋刃,一把抓住了神容的手,紧紧不放:“跟我走。”

第七十七章

神容毫不停顿就被拉出了门。

山宗甚至没有让她骑自己的马, 直接拉着她到了他的马旁,抱着她送了上去,翻身而上,扯马就走。

东来在道旁见状,立即上马, 带人跟上。

他动作太快了,神容被箍在他的胸膛里, 临走前还能听见裴少雍在后面追出来的呼喊:“阿容!”

尚未能回头看一眼, 只听山宗声音自头顶冷冷传来:“送兰台郎出幽州!”

说罢手臂一振,马就快驰了出去。

道上有一排军所兵马等着,个个坐在马上,手中持兵,如同刚下战场, 兵器上尚有残血, 皆在戒备当中一般,见他上路, 齐齐调转马头往前开道。

山宗策马极快, 一路上都没说过话,只有呼吸阵阵拂在她后颈边,神容知道他大概在她身后稍低了头。

她忍着什么都没说,因为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一只手不自觉抓紧衣摆,由着迎头而来的凉风呼啸而过。

至幽州城附近,看见了更多的兵马。

神容双颊早已被风吹凉, 转头看去,接连不断地有兵马自军所方向而来,在远处分开成两股,一股往幽州城而来,另一股往山中。

天色更暗了,越发接近的城头上,守军似乎也增加了许多,有守军在上方挥了挥令旗,下方城门才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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