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他定有过人之处(2)

知观后来也打听了一下,据说那位女眷是这位郎君的妹妹。

可也听说这位郎君任职朝中工部侍郎,年纪轻轻就已跻身京官之列,又是长孙家的继承人,竟还比不上自家胞妹的排场。

再听方才他那句话口气宠溺,显然对其妹非同一般了。

这头,长孙信已朝山门里望了好几眼,仍没见着来人,不禁问身边:“人呢?”

刚负责给钱的仆从恰好来时撞见过紫瑞,催请了一回,因而知道缘由,立时贴他耳边低语两句。

长孙信听了皱眉:“临走反而没叫她睡舒坦了。”

知观闻言,浑身一个激灵,还以为是道观怠慢了他家那位“祖宗”,及时开口打岔:“敢问郎君,接下来欲往何处?”

长孙信本还盯着山门,听了这话像是被提醒了,回头道:“要往幽州,道长可知最快的路径?”

知观忙细想,点头:“若要往幽州,这条路便正是捷径了,距离已然不远,只是幽州……如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长孙信负手身后,不以为意,不是好地方又如何,这普天之下还没他长孙家去不得的地方。

正当这时,他千等万等的人出来了。

神容梳洗妥当,换了衣裳,又用罢了朝食,此刻领着紫瑞,不疾不徐步出了山门。

眼下正当入秋,她身上罩着件宽大的绯色披风,亮眼的很,一出现,就连在场木头似的道士们都不禁接连投去了偷瞥的目光。

但也只看到一道高挑的身形。她侧对着众人,朝长孙信看了一眼,便径自往前去了。

走动时臂弯拢在披风里,怀抱着什么,半遮半掩的,隐约可见是只条形的木盒。

知观也朝她偷望了一眼,记起这位“祖宗”来时好像也抱着这个,却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

这大家族里的人可真是瞧不懂。

长孙信快步追过去,不忘朝旁招招手,马上便有麻利的下人抢先跑到马车边摆墩子去了。

“可算好了,就等你了。”他跟上神容,趁机看了看她脸色,小声道:“精神是不大好,听闻你被梦魇着了,梦到什么了?”

神容脚步倏然停住,眼神飘忽一闪:“算了,我不想提,哥哥就莫要问了。”

长孙信反而疑惑了:“到底梦到什么了?我可不得不问,我只盼着你这一路都顺风顺水的,可千万不要有半点儿不如意才好。”

低语间二人已至车边。

长孙信所言不虚,便是此番出行神容所坐的马车,怕她不舒坦,他都千挑万选给她安置个最宽大安逸的。

路上她随口说了句想看看沿途景致,他二话不说半路找人将窗格开大,又怕飞虫侵扰,蒙上软纱。

就更别提其他七七八八大大小小的事了,简直是把她当成自己一颗眼珠子似的看护了。

神容一只脚踩上墩子,闻言又收回来,脸色古怪,竟疑似有了红晕:“只怕我说了,你又觉得我不该说。”

长孙信拍胸保证:“怎会呢,我可是你哥哥,在我跟前你就放心……”

“男人。”

突来的两个字叫长孙信一愣,忙转头四顾,所幸紫瑞机灵,见主子们说话早领着其他仆从退远了。

他还嫌不够,朝山门那头摆摆手,示意道士们也全都回去,莫要围看了。再回头,低低道:“青天白日的,这是说的什么,叫人听着不好!”

神容朝天轻翻一眼。

她早说什么来着?是他偏要问的。

然而长孙信马上就又凑近:“什么男人?”

他根本不是那等迂腐古板之人,无非是要在外护着妹妹高门贵女的体面罢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神容的神情似是凝了一下,转而却又飘渺如烟似的松散了。

“不记得了。”她披风一掖,抱着盒子登了车。

长孙信更好奇了,她能梦到什么男人?

除去父兄,她长到如今也没几个亲近的男人,又有哪个是能入得她梦的?

难道是……

他往后瞧,见那群道士还杵着,一幅贵客不走他们就不敢动的模样,其余的话再不便说,当即挥手下令:“启程!”

车马浩浩荡荡下山而去,道士们才像活了一样,在知观的带领下朝向队伍,弓腰垂首地拜送。

车里,神容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权作补眠。

上一次像这样坐着高马拉就的车驾一路离开长安,是三年前的事了。

不过那时远比如今张扬百倍,因为那时是她成婚。

作为长孙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她的婚事就是整个长孙家的大事,夫君更是由她的父母阅尽才俊后一手择定的——

洛阳山家的嫡长子山宗。

长安功勋之后长孙氏,洛阳将门世家山氏。这是一场世家豪族的联姻,人人称羡。

上一篇:最难是放 下一篇:九世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