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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225)

这是唯一还能前往去会合的道路,但现在已被堵死,外面是层层包围的敌兵。

“老子们的战策和路线全被他们知道了!得到的消息却全是假的!”骆冲在城上一身血迹地走来走去。

“咱们水粮不够,没有补给,已经撑了这几日,很快就会抵挡不住。”薄仲道。

“李肖崮那个王八孙子,居然对咱们的人下手。”庞录皱着眉,想不通。

山宗握刀坐着,从墙砖凹口中盯着外面的动静:“他和孙过折是一路的,现在一击没有得手,只会更想我们死。”

众人似乎都很惊愕,一时无声。

忽然号角声起,外面大军已经压来。

“攻来了。”所有人立刻备战。

山宗站起来:“能冲就往外冲,多一个人出去就多一个随我去搬救兵。”

随声而来的是一阵乌压压的尖啸,漫天箭雨。

……

月黑风高,记不清多久了,也不记得挥了多久的刀。

山宗策马冲出了包围。

风声呼啸,出来才发现是另一次突围的开始。

以他的眼力,约有五万敌兵,和卢龙军一样的兵力,但早有准备,毫无折损,现在还多了李肖崮的数万兵马。

山宗行动前看到了李肖崮的兵马,根本不是他上报朝廷所说的无力抵挡之态。

他有兵,还很多,却还是任由关外大举而入,践踏幽州。

所以所谓的追击到蓟州,不过是他和孙过折合演的一出戏。

身边跟随他突围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余光里,孙过折在马上的身影一闪而过,髡发垂辫,似在遥望那座瓮城,如看瓮中之鳖。

前方火光飘摇,出现了幽州旗幡,山宗人在马上,眼神渐沉。

一字横开的节度使兵马横挡在前,黑压如潮。

他竖指朝后比划两下,俯低身,刀收在侧。

随他突围而出的只剩了二三十人,却顷刻会意,左右散开,快马加鞭,直冲而去。

横拦的队伍被一举冲散,只一瞬便又回拢去追击他们。

但这一瞬已足够让山宗直冲后方,一把扯住李肖崮拖下马背。

李肖崮摔落马下,未反应过来,人已被提起来。

马背上的人一手勒着他提在马前,一手从上用刀尖指着他脖子:“让你的人都撤!”

左右惊慌失措,没人能料到他能于千人阵中直取大将。

李肖崮背贴着马,憋青了脸:“山大郎君莫要冲动,杀节度使可是重罪!”

山宗冷声:“撤兵。”

“我是在对阵孙过折,因何要我撤兵?”

“撤,还是不撤?”山宗的刀尖已在他颈下抵出血迹。

李肖崮终于意识到他可能会动真的,慌道:“劝你不要乱来,圣人如此器重你,连让你做幽州节度使的话都放了,你可别自毁前程!”

“什么?”山宗眼里黑沉沉一片,人往下低,刀在他颈边压紧:“这就是你反的理由?”

李肖崮脸上青白交替,又涨红,急切道:“我不算反,只不过是多谋划了一步,反正这朝廷也容不下我了!给你指条明路,你的兵马还不如跟着我们,待我们与朝中讲了条件,就会有大军集结,届时等我将这朝廷换了,还算什么反!”

山宗咬紧腮,果然他们是一路的。

远处,数十快马疾奔而来,直冲到这对峙阵中,冲天的一阵刺鼻血腥味。

为首的骆冲左眼鲜血淋漓,后面有人半腿鲜血,但无人去管。

他们下了马,全都横刀,背抵山宗,替他防范着左右。

“头儿,那里快抵不住了!”

山宗刀尖抵紧他颈边:“我只说最后一遍,撤兵。”

李肖崮颈下鲜血横流,眼瞄去远处,忽然露出诡笑:“你现在不敢动手了,你的兵降了,还不如向我投诚。”

远处火光熊熊,厮杀声可闻。

瓮城上方竖着用来指引援军的那面玄色大旗在缓缓飘落,赤金炫目的“卢龙”二字沉入黑暗。

有人在用生硬的汉话大喊:“卢龙军已降!卢龙军已降!”

山宗瞬间血液凝滞,紧握住刀,一字一字挤出牙关:“那我只能把你和孙过折一并对待了。”

一刀送入,周遭骇然大惊。

倒下的李肖崮还不敢置信地大睁着眼。

“你们的节度使死了,还不撤吗?”山宗抬起冷森森的眼。

顿时幽州旗倒,兵马如兽散。

骆冲闭着左眼,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他们不可能降!”

庞录喘着气道:“我们回不去了,路被封死了!”

又快马冲来一人,已然断了一条手臂,歪斜在马上,还强忍着:“头儿,没路了,敌兵正往这里来!”

山宗朝那座瓮城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暗了,什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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