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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264)

……

不知多久,天已隐隐青白,烛火早已熄灭。

人已停歇,一眠方醒。

神容枕着手臂伏在床沿,青丝早已不知何时散开,铺在背上,滑落一缕在肩头。

之后再也没做那个梦了,大约是因为梦已成现实,或许早在来幽州时,这就已是冥冥中注定好的事。

那一缕随即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挑开,山宗那只斑斓的手臂动了一下,人贴上来,脸挨在她颈边:“什么都别多想,我不会让你有任何事。”

神容只轻轻嗯一声。

他那般摆弄她,不就是不想让她多想。

“不信我?”山宗在她耳边问。

她回头轻瞥去一眼:“是没力气了。”

他咧了下嘴角。

神容趴着,忽而说:“不知道长安现在如何了。”

山宗笑敛去:“我们走得慢是对的,若有事,也可以及时应对。”

……

长安晴空万里。

长孙信慢慢悠悠打着马入了城,一边走,一边往后瞄了两眼。

后面是一群护卫,但护卫前紧挨着他的马不远的就是山英的马。

她坐在马上,束发男袍,英姿飒爽,正好看到了长孙信的眼神,拉拉缰绳靠近些道:“到今日才回来,赵国公和裴夫人不会怪罪你吧?”

长孙信在洛阳着实待了好一阵子,料想神容都已经随山宗回到幽州了,实在不好多待,才赶回来。

此时听了这话,他脸色不大自在:“我本不想待那么久的,还不是你非要挽留。”

“我那是想知道你那晚到底说了什么啊,这么些日子了,还是不肯说。”山英叹气。

她不提还好,提了长孙信就有气:“你便不会自己好好想想。”

“没想起来。”山英实话实说。

长孙信越发没好气,没想起来,那不就是拿他话不当回事!

“一看就没好好想!”他低低道。

山英没听见,指了一下前面:“到前面的朱雀大街就该停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街上人来人往,偶尔有百姓经过,都在打量他们。

长孙信心里不痛快,此时听她这么说,那不痛快又转换成离别的不快了。

他干脆下了马:“去前面酒肆,我做东请你,算作答谢。”

山英跟着他下马:“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酒肆里正当热闹,长孙信打发了护卫们先回赵国公府报信,当先走了进去。

山英跟着他进了间雅间,刚坐下就道:“料想我大堂哥和神容应当早到幽州了吧,看我大堂哥对神容的样子,他们定然是每日都如胶似漆的了。”

长孙信在她对面风姿翩翩地掀衣一坐,看她两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山英往他跟前凑近道:“我又没什么事,除了我大堂哥和神容的事,我就想知道你那晚到底说了什么,可你又不愿意说。”

她平日接触多的都是山家军,习惯了直来直去,真不习惯被悬着吊着,越是这样越是在意。

长孙信乍见她接近,还左右瞄了瞄,看到她脸上神情认真,心里又好受起来了,甚至还露了笑容:“你当真在意?”

“自然,我都愁闷多日了,你就不能再说一回吗?”山英一本正经地盯着他:“星离,你就再说一遍吧。”

长孙信这才算是真好受了,施施然理一理衣袖:“也不是不可以……”

恰好外面的伙计进来问菜目了。

他抬一下手,示意稍后再说,山英只好等着。

长孙信脸上还有点笑,刚要发话,却见那伙计一直打量他,不禁留了个神:“怎么?”

伙计忙道:“没什么,是小的无状,请长孙郎君点菜目。”

长孙信稍稍停了一停,又听见外面的话语声,方才进来前没留意,此时才发现好像在议论他——

“刚才进去的那可是长孙侍郎?”

“是吧,长孙家前面刚出了那样的风头,也不知那传闻是真是假……”

他觉得古怪,起身出去。

山英也察觉不太对劲,跟了出去。

长孙信刚到外面,讨论声便小了,门外一个护卫匆匆走了进来,正是他刚打发走的。

他越发觉得不对,往两边看了看,立即走过去,直到门外。

“郎君,”护卫向他低声报:“半路遇上国公,他得知你回来急唤你回去,府上有急事。”

“何事?”长孙信忙问。

护卫道:“国公说都中近来不知是何处起的流言,说长孙家私藏了皇室密图才有了如今的本事,已传遍全长安了。”

长孙信大惊:“什么?”

难怪方才那群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了,星离?”山英已经跟出来了。

长孙信回头看她一眼,皱着眉道:“我还有事,要即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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