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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33)

山宗一跃下马:“有,赏你今日领队护送他们百里,去吧。”

胡十一美滋滋地扭头走了一步,反应过来了:“这不还是伺候他们……”

远远的,听见马蹄车辙声接近而来。胡十一收心不想好处了,去叫人将城门开大。

山宗往城里看了眼,今早来报信的是广源,只说了长孙信要走,长孙神容却没有消息。

长街尚无人影,一大群官员骑着马,跟随着赵进镰先后到了城下,后方是长孙家的车马。

赵进镰已看到山宗站在城门外,若在以往,少不得又要觉得他这是随性惯了,只在这城下露了个脸,也不说去官舍一路送行过来。

现在知道缘由了,当然什么都不说了。

他回头看看坐在马上,正跟其他官员一路闲谈而来的长孙信,下了马,走去山宗跟前,低声道:“我已问过了,长孙女郎不回去。”

山宗不禁抬眼,长孙信后方的马车刚停下,门帘掀开,神容踩着墩子走了下来,云鬓垂挽,襦裙繁复,确实不像出行模样。

难怪广源来报时只字未提。

长孙信打算就在城门口与众人作别,已经下了马来。

神容下车后便站在他身旁,忽朝这头看了一眼。

眼下不过天光青白之际,她眉眼竟也没被掩去半分,身姿出挑地站在那里,风撩臂纱,只这一眼,也叫人过目不忘。

赵进镰看见,扶一下官帽,再看山宗,竟摇了下头:“我现在明白为何长孙侍郎要那般说你了,那样的人物,天底下能有几个?你竟也舍得说断就断?”

山宗眼神从那抹身影上划过,回道:“或许是我口味叼。”

赵进镰被他这大言不惭的口气震住了,默默无言。

但想想他一直以来的作为,张狂狠厉的劲儿没少过,这事他搁他身上也的确做得出来。

奈何彼此地位平起平坐,这些话不好直言。

那头长孙信风度翩翩地与众人客气了一番,看了看天已大亮,应该要出发了。

他转了身,却没急着上马,而是朝山宗这边走了过来。

“我有几句临别赠言要留与山使。”他清俊斯文地笑着。

赵进镰见状有数,将地方留给他。等回去那头官员们中间,都还又看了看二人。

山宗朝那边的神容看了一眼,她似乎没想到,也正朝这里看着。

他侧身让开一步:“请说。”

长孙信走到他跟前,身背过众人,脸上就没笑了,一脸严肃地道:“阿容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如今留在你的地界上,若有半点闪失你都脱不了干系!”

说完不等他回话就退开,挺身看着他,又笑着搭了搭手:“山使客气,不用远送了。”

山宗抱一军礼,嘴边有笑:“谢你赠言。”

两个人虚情假意地几句话说完,长孙信文雅地整一整披风,上了马背,临了不忘再去妹妹跟前说几句话。

“我尽快回来,你在此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他特地强调了尽快二字,又往山宗那里看了看。

神容点头:“知道了。”

长孙信还是挂念,又各自嘱咐了东来和紫瑞一番。

哪怕只是他离开的这段时日,也要顾着妹妹一切都好,否则回去了也是要被父母念叨。

稍作耽搁,长孙信终于启程。

胡十一没法,京官返都,例行的礼数也是要军所送行的,他只能带着自己队里的人老老实实地跟上去。

待长孙信的身影已远,视野里只剩下那一行队伍踏过的长烟,神容慢慢走到了山宗旁边。

“他刚才与你说什么了?”她朝哥哥离去的方向递去一眼。

山宗笑:“没什么。”

她眼神狐疑:“真的?”

“他都说了是对我的临别赠言,你问了做什么?”山宗抬手抹了下嘴,忍了笑。

长孙家全家都当她是宝贝,他岂能不知道?

长孙信特地跑来与他说这些,弄得像是他会欺负她。

神容没问出什么来,低语了句:“不说算了。”

天色尚早,大风仍烈。

她又朝哥哥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被迎头一阵大风吹得眯了眯眼,忙抬袖遮挡,拿下时臂弯里的轻纱已勾在了一旁。

山宗动了下手里的刀,那纱挂在了他刀柄处。

他看她一眼,还是因为彼此站得太近了。

余光瞥见赵进镰和那群官员都在看着这里,他手腕一转,刀柄绕开,脚下也走开一步:“人已送完,你也该回去了。”

神容察觉,眼神一飞,轻轻白了他一眼。

这里这么多人,又不是那小酒馆,她还能做什么不成,就这么避之不及。

山宗已看见了,拎着刀在手里,问她:“你那是什么眼神?”

神容学他方才口气:“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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