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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48)

神容远远看了一会儿,再看天色,头顶天光又暗一分,山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身边脚步声响,山宗走了过来,对她说:“走。”

神容跟上他的脚步。

经过胡十一和张威跟前时,二人不约而同地向山宗抱拳。

只因早有军令,他们会在他不在时留在山里镇守。

山宗走下山道,一手扯了马缰:“可以回城了。”

神容也牵了自己的马,回看一眼山里。

“放心。”他翻身上马,说了这两个字。

她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这么笃定的底气,但看模样的确是镇住了那群人,点点头说:“那好吧。”

踩镫上马的时候,东来和护卫们也出来了,不过都只骑上马在远处跟随,并未上前。

护送神容来的那队人也留在了山里,只有山宗一人骑着马和她同行。

神容本以为他会半道转向去军所,谁知他一直走的是回城方向。

到进了城,他勒停了马,一跃下来说:“等他们过来,你和他们一起回官舍,我还有事。”

神容心想难怪和她同行了一路,还道是好心要送她。

后面东来还没跟上来,山宗先进了城头下一间开着门的屋子。

里面没人住,有两个守城兵在休息,见到他就抱拳出去了。

神容下马跟进去,他已经坐下,此时才发现了身上的灰尘,拍了两下,将腰间掖着的衣摆也拿下来。

神容与他隔着一臂宽的小案坐下,他忽然转头过来,看住她。

她不禁问:“做什么这样看我?”

山宗说:“你从哪儿学来懂矿的本事?”

从看到那幅图的时候起他就确信了,她应当懂行。

神容不料他突然问起这个,手指玩着马鞭说:“你不是不打探了么?”

他手臂在案边一搭,坐随意了,扯扯嘴角:“随你,你也可以不答。”

明明问话的是他,倒好像能牵人鼻子似的。

神容搁下马鞭,侧过身正对他,故意往他那儿倾了倾:“其实我真正懂的不是矿。”

山宗的脸又转过来。

她伸着根手指随意指了下门外:“是山川河泽,尤其是山,你信不信?”

他既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盯着她:“山?”

神容一手支腮,卖关子似的,眼神瞄着他,如钩轻扯:“或许有一日,你这‘万山之宗’,也会被我懂得透透彻彻呢。”

他黑漆漆的眼落在她脸上,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有一会儿才说:“恐怕没那一日。”

不等神容说话,他忽就坐正,朝门口看去。

有人来了。

神容抿住唇,也收手坐正。

从门外进来的是赵扶眉。

她手里提着一摞捆在一起的药纸包,先看了眼神容,转而向山宗见礼:“山使,你先前交代的药我准备好了。”

山宗颔首:“放着吧。”

赵扶眉过来将那一摞药放在案上,又向神容欠身:“贵人也在,先前遇到山使出城,他交代说有一批久未见天日的犯人出来服苦役,有些带着伤病,怕误了正事,叫我备些药给他们。”

药就堆在手边,快堆满整个小案,神容拿了马鞭站起来:“有劳你。”

赵扶眉温笑,转头又对山宗道:“老军医走了,我跟着他老人家三载也只学了些皮毛,这些药怕是配得不好。”

山宗嗯一声,看起来很无所谓:“能用就行了。”

赵扶眉低头从袖中取出纸张:“这是用法……”

神容听着她在那里说着话,注意到门外东来早已到了,已在她马旁等着。

她瞥一眼山宗,又看一眼赵扶眉在他跟前叠手身前,温顺的模样,却想起了几个时辰前,对方在城门口问她那句是否又去找他的话,竟轻轻笑了笑。

都是女子,有些小心思心照不宣,她又不傻。

山宗听着赵扶眉的几句话,虽没抬眼,也留心到了一截披风下摆自眼前轻轻而过的动静。

水青的披风下摆掩着女人的小腿,转身如旋,自他眼底划过,朝向门外。

“山使自己的伤是否已好了?”赵扶眉忽然问。

“嗯。”山宗看时候差不多了,拿了药,起身往外走。

赵扶眉看他要走了,余话不再多言,在他身后福身说了句:“山使慢走。”

山宗出门,将药纸包扣上马背,翻身而上,要走之前左右看了一眼,四周已无人影。

神容刚才自他眼前悄然出了门,东来和护卫们都不在,原来已经一声不响地回官舍了。

这回居然说走就走了。

他没来由地想完,缰绳一扯,策马反向出城。

第二十三章

广源忽然发现, 官舍里竟又开始进进出出的忙碌了,倒与先前长孙侍郎还在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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