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他定有过人之处(68)

刘尚书算得上是长孙信的半个师父,因为长孙信身上有长孙家的本事,一直颇受他欣赏,明里暗里都有将尚书一位交接与他的意思,长孙家是知道的。

神容到现在都没找到哥哥人影,听完这番话才有机会问:“那为何家兄不直接来,反倒要请世伯暂来坐镇?”

刘尚书道:“那你就得回去问他了,他说要等你回去了才能再来幽州。”

神容微怔,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点了下头。

……

军所里,胡十一冒冒失失一头撞进山宗屋里,就见他正往胡衣外绑缚护腰,肩上湿漉漉地散着发,显然刚刚洗完一个澡。他往边上站了站。

山宗看他一眼:“你跑进来干什么?”

胡十一看看桌上他那件换下来的中衣,已经松垮的看不出模样,好像还有破的地方,便知凶险:“我来看看头儿有没有受伤,可要给你拿药来?”

“不用。”山宗已经自己处理过了。

胡十一不太信,既担心又好奇:“我瞧着那金娇娇一点事没有,头儿你的衣服却是一直在她身上披着,哪能一点伤没有。说起来,这一日一夜,你们到底是怎么过的啊?”

山宗笑着看他:“怎么过?你说呢,孤男寡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腹里,能怎么过?”

胡十一不可遏制地眼亮了,毕竟这二人以往做过夫妻,他又是亲眼瞧着山宗直扑下去救人的,独处这么久,又衣裳不整的出来,就叫他头脑里多了点旖旎:“难道……”

山宗摁住他后颈就往桌上一磕,磕地他捂头一声痛嚎。“说风就是雨,你还来劲了。”

胡十一被磕清醒了,退远两步,只能捂着脑门讪笑:“没有没有,那时候自然是逃命要紧,能有什么事。”一边说一边嘶一声。

山宗抬手套护臂。

胡十一见他一抬手又吓一跳,生怕刚才那样再来一下,赶紧找个理由溜了:“头儿你歇着,我去练兵了。”

山宗看他出去了,才接着整衣。

却又听见外面刚走出门去的胡十一传来一声古怪的“咦”,紧接着又没声了。

而后他门外便有兵卒来报:“头儿,有贵客至。”

山宗头也不抬地问:“什么贵客?”

回应他的是门上的几声敲门响,不轻不重的几下,仿佛能听出来人不疾不徐的抬着手,安然等着的模样。

兵卒脚步声远了点,似已退开。

山宗走过去,一下拉开门。

门外的人手还抬着,刚准备再敲一回,忽然门开了,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是神容。

山宗看一眼左右,门外的兵卒都退出老远去了,有几个还在伸头伸脑的,一对上他扫去的眼神也溜了。

如今全军都知道他们的事了,她在这里出现自然会叫上下兵卒都忍不住想看热闹。

只有神容身后跟着的广源和东来还留在门外。

“郎君没事就好。”广源一直伸着头,看到他出现就这么说了一句,似放了心,显然也是知道山里的事了。

山宗看一眼身前的女人:“你不是去见工部官员了,怎么来了军所?”

神容说:“来都来了,哪有那么多理由。”说着往里走了一步,又停下看他,“不请我进去说话?”

门窄,需要他让开点,她才能进。

山宗又朝外看一眼,广源和东来也已都退开了。

他让开一步,任门开着,回头进了屋。

神容跟着走了进来,先看了眼里面情形。

这里面也就是间营房,只不过是他独住的,简单得很,桌椅都是单独的,最里一张床榻,很窄,只能容他一人卧下的模样。

头一回看见这里面情形,神容什么也没说,反正早也猜到了。

她在四下看着的时候,山宗正斜斜靠在桌前,也在看她。

自山里出来,她便又恢复了元气,乌发微垂,披风长坠,应该是骑马来的,手里的马鞭还没放下,一边在手指间慢慢转着,一边在他这间屋里慢悠悠地走动。

直到襦裙如水一般的衣摆停在他身前,轻绸的边沿搭在他的马靴上,她一只手碰到了他肩:“可要我帮你?”

山宗垂了下眼,才发现她手指挑着的是他还散着未束的头发,看她的眼里带了丝笑:“这不是你该做的。”

神容眉头微挑,手指自他发间一穿而过:“只是觉得你也在山里帮过我而已。”

为他束发,未免太过亲近了些,她说完便察觉出来了,那是夫妻间才会做的事。

想到此处又瞄了瞄他模样,他这样散发站着,黑发黑眼,形容随意,更显出一身浪荡不羁。

神容走近一步,捏着马鞭仰头看他,忽然低声说:“其实在山里的时候,你我不是更亲近的事都做了?”

上一篇:最难是放 下一篇:九世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