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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74)

她觉得这个姓周的将领半夜突袭,如此行为,好像是有意针对幽州军而来。

再回味一下,又觉得不是,更像是针对山宗。

但随即她就看不分明了,山宗又往帘前挡了一步,遮住了缝隙:“下州镇将,还没资格查本使。”

对方脸色顿时不好,白脸里透出微青:“既然各州分治,这里不是幽州,在我地界,我就能搜查你所有人,每间房。”

神容下意识捏住衣角,兵马莽撞,或许他真做得出来。

忽听外面一声笑,山宗拖过一张胡椅,在帘前一放,衣摆一掀,坐了上去,一手执刀撑地,两眼盯着他,嘴角始终挂着抹笑:“你可以试试,敢在我这里搜半寸,我也不介意二州相斗,在道门之地见血。”

刚才破门而入的兵手中火把一晃,竟各自后退了半步,因为都知道他从不说空口虚言。

方圆各州,谁人不知道幽州团练使是怎样的为人。

对方脸色几度变幻,一言不发,似在权衡。

山宗就这么撑刀坐着,冷眼相看,与他对峙。

许久,大概久到火把都快烧去半截火油的时候,他才终于挥手示意左右退出去,看着山宗道:“我的确没算到来的是你本人,算你有种,为了不让我搜查,连这种狠话都放了。”

他环顾左右,又道:“听闻观中还有其他贵人在,今日就先到这里,免得闹大了难看。”

说完沉着张脸转头走了,迈出门去时手上还紧按着宽刀,憋了一肚子火的模样。

左右持火来兵纷纷随他退出。

外面的幽州军防范到此时,这才陆续收刀回列。

东来在门外紧跟着就道:“山使,少主……”

“没事。”山宗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这么大动静,一定叫全观都惊动了,只要那房里紫瑞一醒,必然就会发现他们的少主不见了。

山宗撑刀起身,朝门外吩咐:“关门,收队。”

一名兵卒立即将门关上,外面众人脚步声离去,房中又再度暗下。

垂帘被掀开,山宗走了回去,神容还在暗处站着。

“那是什么人?”她问。

山宗说:“檀州镇将周均。”

神容低低哼一声,心想以后就别叫她再遇见此人,口中又问:“他也跟你有仇?”

他笑:“没错,我仇人很多。”

神容虚惊一场,看一眼他身影,还想着他方才拦在外面的模样,本要转身,发现身前被他堵得严严实实,才察觉出应该出去了,可又被他挡着进退不得,轻声说:“让开。”

山宗看着她在身前轻动的身影,昏暗里她声一低,便有些变了味。

他声音也跟着变低:“等着,等外面没动静了,我先出去。”

说完他真静静地等了一瞬,脸始终朝着她,直到听见外面自己的兵卒都归了队,脚步已远,才转身掀帘出去。

门拉开,外面又传出东来的声音:“少主她……”

“跟我走。”山宗发了话,顿时外面连最后一点动静也没了。

神容理了理衣裳,这才匆匆出去,拉开门,提着衣摆,直到迈入自己房中都走得很快。

关上门时又捂了捂心口,她才舒出口气来。

第三十四章

“少主昨夜后半夜是去了哪里吗?”

早上动身前, 紫瑞忍不住悄悄问神容。

昨夜她被突来的兵马动静惊醒,就发现少主不见了。

等她急忙出去叫东来找了一圈再回来,却又见少主好好地回来了, 就躺在床上安然地睡着。

怕打扰她安歇,紫瑞就一直忍着没问,直到此时要走了,才有机会悄悄问出口来。

神容走出房门, 手指上绕着披风领口的系带, 语气清淡地说:“没出去过, 定是你瞧漏了, 我一直就在房里, 外面那么乱, 我早听见了,又怎会出去?”

紫瑞跟上她脚步, 心想或许自己是被那群突来的兵马给弄慌了,所以才看漏了?

道观外已经准备好要启程。

神容走到最外面的三清殿,一眼看见山宗已经在殿里站着。她脚刚迈进去,他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不偏不倚与她的视线对上,彼此不动声色地对视。

昨夜后半夜的事,各自心照不宣。

旁边知观的声音传来,神容才转开眼。

殿中香案上摆着香烛祭品, 众道士正列在两边轻声诵经。

知观挽着拂尘上前来, 呼一声“三无量”,施礼道:“昨夜出了那样的事, 定然惊扰贵人了,今早在此设香供奉, 以求保佑,愿此后都不会再有此等兵戈之事出现在这小小山门。”

神容看他挽着拂尘的那只手里还端了盏清水,里面搭着一支飞禽如雪的白羽毛,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知观道:“这是取水能清净万物之意,贫道请为贵人去一去晦杂之气,便也是希望此后贵人一路都能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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