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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过人之处(97)

除了未申五,还能有谁。

本来只需要他们开一段矿眼下的坑道,但他们力气的确好用,刘老尚书坐镇时就还是用的他们,继续做最重的苦力,直到今日。

未申五刚从坑下上来,灰头土脸,端着只木碗,灌掉了里面的水,盯着山宗阴笑:“这么久没见你,还以为你死了,老子白高兴了。”

一旁兵卒立即甩去一鞭,他嘶一声,嘴贱习惯了,根本不在乎。

山宗没理会。

未申五看那坑洞,又道:“来了个小白脸,倒有几分像你的小美人儿,你的小美人儿呢?她不要你了?”

话还没说完就桀桀笑出了声。

山宗动了,刀鞘点地,拖着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肩上:“果然是太久没见了,我的刀也许久没饮血了,叫你见了我又敢挑衅了。”

语气并不高,但其余犯人都没动。

未申五摔翻在地,坐正了,吐出口混着尘土的唾沫。

“这是怎么回事?”下面忽而传来长孙信的问话声,隐隐约约不太分明。

山宗朝坑洞看去。

过了很久,才见长孙信从下方上来。

他扶着木梯出了坑洞,拍去身上灰尘,束袖的系带一扯,手里还拿着张勾描的图纸。

山宗见过,那是长孙神容画的矿眼图。

长孙信将图纸一卷,皱着眉就往山外走了,脚步很快,脸色凝重,与来时模样截然不同。

山宗又看向坑洞,直觉应该是有什么事。

……

一匹快马奔至长安赵国公府时,神容站在房里,刚刚对着书卷拜过。

雕着古朴纹样的紫檀木盒已经启开,她双手捧过书卷,放进去。

刚要动手合上,紫瑞快步进了门。

“少主,”她垂首在后小声说:“国公请少主暂停封卷,郎君来信了。”

神容手上一停,觉出不对,转身出门。

赵国公和裴夫人都在书房里,一站一坐。

神容到时,二人正在低语,见她进来才停。

她看了看父母:“可是出什么事了?”

“那倒不是,”赵国公将手中刚拿到的信递给她:“只是出了些偏差。”

神容拿过来,很快看完,抬头时有些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赵国公道:“便是你看到的这般。”

在神容返京期间,刘尚书已经着工部官员安排,让人在那矿眼下方拓长坑道,往下深挖,开出了一间一间的采矿间。

这是他为长孙信开好的头,只待长孙信本人到了,再沿先前探得的矿脉继续挖山开采就好。

然而等长孙信真到了下面,对比神容的矿眼图,却发现有了变动。

刘尚书只动了矿眼下那一段,也多亏他只动了那一段,因为其他地方已有了变化,矿脉似乎有了一丝偏移。

这就是所谓的偏差。

这变化不明显,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长孙信不会看不出来。

那日他出山后,一连数日又连续进山多次,所探结果都一样,的确是变了。

裴夫人在旁拧着眉:“阿容,你快看看书卷上如何说的。”

神容直接摇头:“没有。”

连赵国公都讶异:“一字未提?”

神容点头,蹙一下眉,又松开:“早在幽州,我就将那片山的记述看了不下百遍,书中对那里不曾有过这样的记录。”

赵国公负手,来回踱步,脸色肃然:“连我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矿山。”

神容启唇,轻轻一动:“我可以……”

她想说走一趟,但见母亲已看来,又合上了唇。

过了片刻,也思索了片刻,她起身说:“眼下谁也不知情形,还是叮嘱哥哥小心为上,有任何事再来信,我不信此事我们办不成。”

她历来不服输,山里的什么波折没见过。

说完屈膝,便要出门。

裴夫人看了看她身影,又看丈夫,既忧心这突来的变动和远方的长孙信,又不太想她亲赴幽州。

赵国公还在沉思,忽然开口:“等等。”

神容已走到门口,回头。

赵国公又踱两步:“我问你,那山中可曾出过事?”

神容抿一抿唇,诚实答:“出过,曾有地风不稳,水流吸卷,险些酿出人命。”

裴夫人脸色一惊,差点从座上站起来,从不知道她当时在幽州如此凶险。

赵国公抬手虚按她一下,脚步停住,又问:“那你可曾镇山?”

“镇过。”神容说:“镇住了。”

赵国公脸色一缓,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他自然知道他这女儿的本事。

“那你就去吧。”

神容一怔。

裴夫人也诧异看来。

赵国公一手搭在裴夫人肩头,宽抚地拍了拍,转头对神容道:“去吧,你能镇住那山,便能再降伏它一回。只不过……”他拖了拖语调,“那个旧人,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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