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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2悬案组(77)

“但是手机上有吴昌河的指纹。”连报告都没还打开,林冬便已作出判断。

唐喆学一脸愕然:“……组长你偷偷看过报告了?”

“没,我刚拿到。”林冬这才翻开报告,快速浏览了一遍后摸过电话,“行了,有指纹就证明他是涉案人员,我这就通知龚勇,传唤吴昌河。”

“咱又要去住那破招待所啊?”

“连夜突审,问不出来,谁也别睡觉。”

没等唐喆学把“组长你又要搞疲劳审讯啊”念出口,林冬已经接通了龚勇的手机,将检测结果告知对方。他这两天都被唐喆学强行拖回家去休息,眼底的黑眼圈淡化了许多,灯光打在脸上,皮肤也比之前看上去多了层亮。

挂上电话,抬眼发现唐喆学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林冬问:“二吉你发什么楞啊,赶紧收拾东西去县里。”

“哦我——”唐喆学打了个磕,把后面“看你最近状态比之前好多了嘿嘿这都是我的功劳”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话锋一转,“你晾我那的衣服还没收呢,我刚想起来天气预报说有雨,呃……先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过去帮忙收下。”

“那替我谢谢嫂——咳,伯母。”林冬咳了一声打岔,背过身顶着股幽怨的注视收拾东西。

叫嫂子就差辈分了,虽然他不介意可唐喆学却超级不乐意。

龚勇他们是去家里抓的人。眼瞧着警察给儿子上铐,吴村长老命都嚎丢了半条,一个劲儿地求情,还要下跪,让副队长眼疾手快一把给抄住了。

比起父亲的歇斯底里,吴昌河倒是显得很平静,仿佛早已预见了这一刻的到来。然而平静并不一定是好事,坐进县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后,他沉默得如同一座雕塑,任由讯问人员好赖话说尽,就是一声不吭。

“你以为一个字不说,我们就查不到了?”龚勇瞪起牛眼,“嗙嗙”敲打审讯台,“你小子现在是背上人命官司了,明不明白?早交待早立功,要不等我们顺藤摸瓜把人揪出来,你包庇凶手到法庭上那就是从重量刑,照着十年判!”

吴昌河不为所动,塌着肩膀,眉眼低垂。林冬在监视屏前看着,思索片刻朝旁边招招手。唐喆学坐在椅子上滑到他旁边,只听林冬小声说了句“把裤兜里翻出的那张纸片拿来”。

搓着被热气吹起寒栗的胳膊,唐喆学奔出去拿物证。那张纸早给泡烂了,因为夯土时要大量浇水,给弄得完全就是一团重新凝固起来的纸浆。又经过多年微生物降解作用,上面的字迹根本无法还原,只能大致判断出,这曾经是一张火车票。

林冬拿到证物袋后,敲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这张车票的主人就是凶手,我们只需要查询购买记录,按目的地排查必然可以追踪到他——”林冬将证物袋拎到吴昌河低垂着的脸前,“火车票实名制,恰好在案发前开始实行,你知道这为警方破案省了多大的力气么?吴昌河,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为我们再节省一点时间……有一个好的认罪态度,才不枉你父亲为你操的心,洒的泪。”

隔着单向玻璃,唐喆学的目光始终聚焦于林冬的一举一动。和面对指责自己的人时的隐忍不同,林冬对待犯罪嫌疑人的态度永远是锐利的,即便他语调平和毫无攻击性,却依旧像把利刃,悍然割入嫌犯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在唐喆学看来,林冬似乎特别善于锁定人性的软弱之处。就好像被龚勇他们如何盘问也不吭声的吴昌河,在听到林冬提及自己的父亲时,颤抖着将头埋进双臂之间,嘶哑着声音哭了出来。

他崩溃了。

“陈昌富,他比我小不到一岁,是我二叔家的孩子,二叔走的早,他被他妈带着改嫁了,换了继父的姓。”

平静下来,吴昌河开始缓缓陈述事情经过。

“就算改了姓他也是吴家坎人,每年春节,他都会回我们家一起过三十……出事那天晚上,我正在村卫生所里睡觉,睡着睡着突然听到有人敲窗。我起来打开窗户,昌富从外面跳进来,一身的血,手里攥着个手机,跟我说碰上起车祸,见人已经死了就把手机捡了回来。”

林冬问:“你相信他么?”

“……不太信……”吴昌河又垂下了头,“所以我翻窗出去,找到那个死了的女人,发现她的包被翻得很乱,就垫着衣服收拾了一下……回去之后昌富见瞒不住我了,说了实话……他是偷跑出来想去镇上网吧玩,结果路上看到那个女人躺在排水沟里,那女的胳膊腿都被撞断了,求他救救自己,说包里有手机让他打个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昌富三岁就没了爹,我二婶特别惯着他,他要什么,只要能力所及一定会满足,那手机我之前就听他提过很多次,特别想要一个,可当时卖五千多块钱,二婶刚给他买了件名牌外套,就……没余钱再给他买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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