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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要被穿了(183)

“咳,”岳沉潭空出一只手,手指挡在古逍的唇上,打断了他,“别乱说,你的……你的胳膊,我怎会随便乱丢,只是它现在看起来不太好,不太像……”

“不太像人的手?”古逍猜着了,倒也毫不在意,“那就对了啊。它本来就不是人手,是灵藕做的,掉了下来,自然要变回原样。”

古逍动了动,从他怀里挣开,踩着水转身,就要朝岸边去,还没动两步,却感觉腰间一紧,又被拽了回去,撞进岳沉潭怀里。

“干什么啊?”

岳沉潭:“……不知道。”

不说话,不回答,就说不知道,还不放人。

嗯,这是有小脾气了。

古逍拍拍他的手,挣扎着在他怀里转身,面对着面好说话,放软了语气与人商量,“我不想泡着了,难受,放我出去,好不好?”

“不好。”岳沉潭沉着一双眼,板着脸没什么表情,也没戴面具,但能看得出来,他心情并不好,“你哪里难受,我帮你治。”

古逍见过他凶残的时候,提剑就要砍人,也见过岳沉潭温和亲切的时候,怎么也惹不恼他,总是笑着,更是见过戴着面具、身为无相的他,看起来高高在上、又很是神秘,却还从未见过眼前这幅模样。

不凶,也不好说话,带着脾气,却偏偏不肯发出来,仿佛是在委屈。

是在怪自己出尔反尔,把他困在骰子里独自离去吗?

古逍抬起手,哄小孩似的在他头顶摸了摸,然后主动凑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后放开,“是我不好,别郁闷了。你看……我手手都没有啦,也没法好好抱你,想道歉,想道谢,都不方便,放我出去,把断肢还给我,好不好?”

岳沉潭嘴唇动了动,深色的眼瞳里像是凝成了墨,一眨不眨盯着他,眼神似乎变了些,但古逍看不出个究竟,只觉得被他盯得有点紧张。

“你哪里不好?”岳沉潭皱着眉,很不满意他的话语,“你没有不好。”

古逍:“……”

怎么觉得俩人的对话难度越来越高了呢?

岳沉潭捉过他仅存的右手,攥在手里,“哪里不舒服?这水的灵气足,对你身体好,不要出去,出去会疼。”

古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摸自己的脉,“我已经不疼了。”

虽然不知道在这里泡了多久,又被岳沉潭如何救治了一番,但他确实不觉得疼了,上上下下的皮肤、外伤,也都基本好了,这肉身体质太好,恢复得也没有痕迹,连疤痕都很少见。

“不疼,是哪里不舒服?”

岳沉潭揪着这个问题问,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

“是……”古逍也有点困惑,仔细感受、思考了一下,“痒。”

对,应该就是痒的。就像是刚好的伤口,开始长新肉了一样的那种痒。他很确定,是泡在水里的身体感觉更明显,离开水面的话,就会好很多。

结果岳沉潭又把他往怀里带,抬手摸他的脑袋——他倒是比自己顺手多了,不用把胳膊抬高才能摸到——一边摸,一边哄,“忍着点,不用怕,痒一些,恢复得快。”

可是、可是……这是浑身都是痒啊。

刚醒来的时候还好,全身都像刚睡醒一样,知觉没有那么灵敏,甚至有点麻木,可是随着时间流逝,那种骨头缝、血肉深处泛着麻痒的感觉,逐渐变得越发鲜明,让古逍都呆不住了。

“我、我真的……这样不舒服,岳公子,岳大公子,你松开我,”他在人怀里动来动去,安分不下来,想挠痒痒,也挠不到,总不能再把自己弄伤,唯一能挠到的是左臂的断肢处,可那里又不敢乱挠,万一又开始失血就完了,

“浑身都难受,骨头痒,让我出去吧,出去透透气再回来……”

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在岳沉潭怀里边挣扎,“不行……我得出去,我想离开这。”

“别走。”岳沉潭手臂一收,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不能出去的,听话,忍一忍,如果难受得厉害,就咬我、打我。”

好痒……

古逍拿右手在岳沉潭胸口推拒,挣扎得厉害了起来,只觉得不光是痒,心口深处、五脏六腑里面,还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让呼吸都变得灼热,喘不过气,“不对、这不对,到底怎么回事……岳沉潭,你让你放开我!”

“你总是赶我走。”岳沉潭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摁在他肩上,将人扣在怀里,低头亲吻着他的发丝,嗓音里透着些难言的情绪,“可我不能总听你的,至少这次不行了。”

“艹……岳沉潭你……”古逍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得一句话说不全乎,身上也累得发酸发软。

没办法,刚从生死边缘被拽回来,拜这幅肉身的体质及一潭灵水所赐,能一醒来就浑身不疼还行动自如,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恰好被岳沉潭抓准了这一点,半真半假地耍了耍小脾气,让他失去了主动反击、拒绝的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