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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总想弄死朕(176)

楚璇笑了,倚靠着粟玉枕,柔顺道:“好,以后我每顿吃三碗饭。”

萧逸知道她是在唬自己开心,她一顿连半碗饭都吃不了,甚至连点油星儿都不能沾,每天靠补汤在吊着,身体都虚透了。

他抱着孩子长吁短叹,怀中的麟儿似有感应,闭着眼‘哇哇’哭了起来。

乳娘忙将孩子接过来,哄了一阵儿,鞠礼道:“小殿下该是饿了,奴婢这就抱他下去喂奶。”

萧逸点了点头。

殿中没了孩子‘咿咿呀呀’的软濡嗓音,显得安静至极。

萧逸终于盼来了楚璇能清醒地与他独处,内心悦然又感慨,黏糊糊地上前抓住楚璇的手,喟然道:“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生孩子了,我们有这一个就够了,我已经立好了旨,明日尚书台便会宣诏天下,立阿留为太子。”

楚璇唇线微弯,笑得嫣然恬静,并看不出太浓郁的惊或喜,只道:“那么宛州的事该怎么办?总不能这么一直僵持着。”

萧逸道:“自然是要打的,不过得寻一个好时机。”

楚璇的心骤然提了起来,问:“什么时候?”

萧逸漫然道:“当然是得等着你出了月子啊,这仗要是打起来,我又要忙得脚不沾地,没空陪你了,你这会儿正是虚弱的时候,我怎能让你独守空闺?”

楚璇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萧逸眉宇一扬,将她往自己怀里拽了拽,道:“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他声音沉定,像是一切尽在掌控,缓缓道:“这一仗梁王赢不了,他的儿孙各怀鬼胎,各有算计,已将他弃至宛州,凭他手里那七万大军,再耗一个月,粮草短缺,兵将疲乏,会逼得他不得不开战。只要他一战,封世懿带去的五万北衙军便是平叛之师,此战结束,梁王将永无翻身之日。”

楚璇神情极淡,并没有太多的波澜,只说:“可你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梁王,你最终卯足了劲儿要对付的也不是他。”

萧逸握住楚璇的手一僵,见楚璇凝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最终要费大力气对付的,是留守长安的十万宛洛守军。”

“你知道了?”萧逸惊诧,掩饰不住的慌乱,忙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多少?”

楚璇默了默,寡淡素净的脸上蕴出淡淡的笑意,目光微渺,追忆起往事,“记得我跟你说过,在我十三岁那年,盂兰盆节,萧鸢喝醉了闯进我的闺房想欺负我,是三……是萧……三舅舅救了我。”

她下意识想喊三舅舅,又觉得不妥,想要直呼其名,可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实在做不到对他不恭敬,最后还是妥协喊的三舅舅。

萧逸察觉出了她的挣扎痛苦,眉心微拧,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

“三舅舅把萧鸢踹了出去,把我救起。其实早从那个时候起,提示就已经出现了。他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从未展露过武艺,竟能轻易打败骁勇善战的云麾将军。我那时被吓坏了,又屈辱难当,差点投河自尽,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这些事在她的心里早就过去了,如今回忆起也掀动不起或是委屈或是痛苦的任何情绪,只会想起当时有个人从天而降,在她深陷危险时,救她于水火,拯她于危难,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他一直真心实意地护了她许多年。

他温雅沉默,未涉权术,可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个英雄,是她的恩人。

楚璇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摒弃这些多余的情绪,努力让声音平和,“在萧鸢死前,曾把我和三舅舅叫进了他的书房,莫名其妙提到了往事,提到了胥朝,提到了他身上的官司。我那时还奇怪,萧鸢不是一个浅薄藏不住事的人,为什么突然要跟我们磨这么多嘴皮子。其实一直没看透的只有我,那天他想找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三舅舅,只是我恰好出现在那里,被一同拉进了局。”

“那天夜里萧鸢亲领教过三舅舅的功夫,后来机缘巧合,他在西市见到有人表演胥朝内宫武艺,觉得招式很眼熟,便让人反复、放慢了表演给他看,终于看出了二者系出同门,乃是同根同源。”

“但萧鸢颇有心机,他不想揭穿三舅舅的身份,因那时对他最具威胁的敌人不是三舅舅,而是萧腾。他不想给自己竖不必要的敌人,但也不想放过这个把柄。便有了那天的一出戏。”

“萧鸢当着我们两的面儿反复提胥朝,其实是说给三舅舅听,是在暗示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萧鸢又提起自己的官司,提起萧庭疏的见死不救,也是在暗示三舅舅,让三舅舅动用手中的势力替他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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