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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总想弄死朕(85)

萧逸亦望入她眼底:“对。梁王叔向来多疑,他已经就这个人的身份试探过你我多次了,之所以如今还风平浪静,是因为你我都顺利过关。我经得住试探,是因为我心眼比你多,而你经得住,只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楚璇满面惊愕:“他试探我?”

萧逸抬手正了正她云髻边有些松散的步摇,手背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将她揽入怀中,目光微渺,仿佛看到极为久远的往事,带这些低怅,又攒动着难以掩饰的仇恨:“梁王叔心思缜密且多疑,想要往他的身边安插眼线,可想而知会有多难。这个人的存在是许多人用命换来的,我与梁王叔之间迟早有一战,他的作用至关重要。”

“所以璇儿,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我不信你,而是你在那老狐狸的面前,实在是太嫩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楚璇也该领悟透彻了,她攀在萧逸身上,问:“那你不跟江淮相认,也是因为这个?”

萧逸点了点头,勾起唇角,清远一笑:“不急在一时。我相信,英灵在天,会保佑我们的,迟早会有云开雨霁,天地清明的那一天。”

……

楚璇发现,多思多虑便多愁。

譬如她从萧逸那里知道了这么多,可是看上去除了平添些心事,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相反,她还得多分出些精力来不停告诫自己,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得平心,不能在外人跟前露出马脚。

如此到了腊月尾,他们从骊山行宫搬回了太极宫,因年节将至,宫中显得忙碌起来,宫灯朦胧,人影憧憧,从瑶台琼阁的玉阑干看出去,朱墙下锦绣堆砌,迎着冬日澄净的阳光,日日不停歇的忙碌,节礼、新装、封赏……流水般散去各殿及宫门外的各家宗亲勋贵府中。

楚璇已经好几天没睡够三个时辰了。

中宫虚悬,她就得担中宫之责,张罗年关下的琐事,应酬往来的贵眷命妇,银子流水似得洒出去,化作了账簿上密匝匝的记录字样,她夜夜在烛光下核对,脸都消瘦了一圈。

相比较而言,萧逸倒清闲了许多。

边疆安稳,朝野和顺,至少表面如此。三省六部的年尾总结已做完,只等着年关一至,便各自归家休沐,到正月十五上元节才开朝。

皇帝陛下一旦闲下来,就要忍不住作妖。

他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来了所谓的《求子秘籍》,一天天地躲在长秋殿里研究,也不管楚璇是不是忙得着急上火,兴致起来,就要把她拉过来一起研究,总结理论同时付诸于实践……

眼瞧着皇帝陛下的‘求子’行为渐渐朝着‘下流’的深渊一滑到底,并且乐在其中,全然没有出坑的打算。

楚璇实在忍无可忍,把他那些不忍直视的画册翻了出来,指着其中一幅萧逸最喜欢的,怒气滔天地问:“你是当我傻吗?这是求子?我看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癖好吧。”

萧逸想起夜间的旖旎风光,不由得心驰荡漾,脾气也十分的好,侧躺在绣榻上,手支着脑侧,寝衣衣带松散了开,露出里面精悍结实的胸膛。

他懒懒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世上一切的真知灼见皆自实践而出。”

楚璇露出两排雪白森森的牙齿,恶狠狠地盯着他:“信不信我把你这些东西都烧了。”

萧逸笑得格外温柔妖娆:“烧吧,反正都印我脑子里了。哦,对了……”他伸出胳膊,把楚璇拉下来,拿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柔声道:“你答应过我的,要给我生个儿子,这大周国祚总得有人继承啊……”

绣帷外响起脚步声,高显仁禀道:“云蘅郡主求见。”

自上次红麝粉的事出了之后,楚璇就没有跟家里人来往过了。只听说父亲本要启程回南阳老家,可母亲病倒了,兄长和楚玥在病榻前伺候,一家人便耽搁在了长安。

楚璇对除父亲之外的家人,感情着实复杂。

一方面,她心有不平,很想当面质问他们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家人;一方面,她又觉得实在不值。

一个人若是在空谷前呐喊了无数次却迟迟得不到回音,那她总该心里有数了,哪怕再渴望亲情,可命中没有的东西,再去强求又有什么用呢?

因而她如今听到母亲来,所能掀起的情感已十分寥寥,只是奇怪,她这长秋殿母亲鲜少踏足,听外面传进来的消息,她应当还病着,有什么要紧事要她带病进宫?

楚璇看向萧逸,萧逸从绣榻坐起了身,思忖片刻,道:“我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他抬手摸了摸楚璇的脸颊,嘴角噙着一点柔和弧度:“她到底是你的母亲,不管她说什么,你就应下,后面的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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