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纪事(72)

“好啦，师傅，菩萨她会保佑你的。”她将赵蛮放好，自己倚在佛像后面。

这个庙周围还是很空旷的，但难保不会有歹人接近，所以顾未然需要守夜。

倚着鎏金佛身，这鎏金不是很纯正，但铸造的工匠已经竭尽所能，所以只有一些细微的地方凹凸不平，顾未然这么靠着，开始回想这一天的经历。

早上被店小二喊起来上船，现在想来应该是被店小二坑骗上贼船了。好不容易逃离了黑心船主，又莫名其妙被三个壮汉袭击，还被诬赖是小偷。

顾未然气愤难挡，这些人空口无凭就能无赖自己，就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所谓的证据都是圈套。

夜色中，她的双眼里蕴含了一团火，熊熊燃烧，要将这些无赖不公烧尽。

她将袖眠针拿出来，将针补充完整。自己的武力不够，暗器必须时刻准备着。

她抽出匕首，静静地听着周边的动静，除了夏夜里的虫鸣声，周围很是寂静。赵蛮因为太累发出细微的鼾声，听着她平稳的鼾声，顾未然第一次觉得，守护的感觉是多么的幸福，仿佛心里的空隙被填满。

直到天际处开始泛起青白，遥远的地方传出鸡鸣声，顾未然才支撑不住，眯了会儿，这一眯不得了，再睁开眼，就对上了个小鬼头的眼睛。

赵蛮不在，但她的包袱散在旁边，显然是去找地方洗漱了。

对面那小男孩穿着青褐色短打，布料一般，小男孩大清早上很是精神，睁着一双好奇的棕色眼睛盯着顾未然，还好顾未然是坐着的，不然要落这小鬼头下风。

“你怎么大清早来这了？”顾未然有点尴尬，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衫。

“姐姐，你大清早可以在这边，我就不可以吗？”小男孩看起来就很机灵，伶牙俐齿。

顾未然问完他一句，就不再睬他，蹲下来将东西收拾到包袱里。

那小男孩看顾未然不再和他说话，就去庙里其他地方转悠了。不一会儿，赵蛮回来了，拎着两个装满水的水壶，青蟒在他怀里探出头。

“未然，给！”她将水壶递给顾未然，“我发现，庙的后面有个水井，我费了好大力气搞的水。”

顾未然接过水壶，开心的说：“师傅，你真厉害。”

那小鬼头也过来了，“姐姐，你真棒！”

赵蛮看到突然出现的小男孩，一脸懵逼。

但赵田很是自来熟，他看到赵蛮胸前的青蛇，凑上前去，“姐姐，你养的宠物好个性，送给我吧。”

赵蛮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情，她转过身去，皱着眉。

“你哪里来的？”

“姐姐们又是哪里来的？”

“不说拉倒，未然，我们走！”赵蛮拉着顾未然就走，对赵田不置一顾。

两人刚走到门口，赵田就追上来，“姐姐，你们现在去镇上不大好吧，昨天你们骑大蛇的样子，整条街上的人都看到了。”

赵蛮和顾未然站住，“你怎么知道昨天那两人是我们？”赵蛮的声音凌厉，气势夺人。

“我当然是有法子知道了。”赵田突然摸出一个荷包，在手里上下抛着，把玩。

顾未然看到那熟悉的荷包，一摸口袋，发现正是自己的，顿时气急，“你偷我荷包！”

赵田毫无偷人东西被揭穿的窘迫，反而露出无赖的表情，“姐姐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这是我在地上捡的。”

“小鬼头！”赵蛮立在门口，侧身对着赵田，“你现在把荷包还过来，我就饶了你。”她面无表情，声音冷酷。

“姐姐可真坏呢。”他举着荷包躲到顾未然身后，顾未然想抢回来，这荷包里面有一些零碎银两，还有些书信，还好更贵重的东西，自己都是贴身放，这个荷包为了方便，就放在外衣口袋，真是大意了。

对面的小鬼头太过灵活，顾未然追了几次，吃力不讨好，就放弃了。

“这个荷包里，没有贵重的东西，你愿意还给我，我就给点钱给你，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顾未然生气的对着赵田露出暗器。

但赵田依旧有恃无恐，“姐姐，你们不知道，现在晓月天的人在内部悬赏你们吗？”他坐在佛像前的案几上，翘着二郎腿，举着荷包。

“晓月天？”赵蛮皱眉重复，顾未然也是不解，两人初来乍到，怎么惹上了这么个组织。

“是啊，昨天，只是几个内部的人知道，你们的脑袋值二十两，但今天，你们值二百两了。”

“你这个小鬼头还想拿着我们的脑袋去换钱？”赵蛮看着面前这个小鬼头，满脸不屑，她已经掏出了涤虫蛊，时刻准备着让面前的小屁孩吃苦头。

外面突然传来奔跑的声响，来人边跑边喊：“赵田！赵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