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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19)

作者: 同消古 阅读记录

严华托盏正欲砸一口,纤臂挥舞,玉镯仅遥遥露出一小截,他眸中寒光一闪,吓得舞娘当场寒颤,草草收了。

明薇薄醉,款款走至中央,众人等寿星发话,她对明大人道:“父亲,今日这么多人来给小女过生辰,小女惶恐,愿为大家献舞。”

“果真?”明父笑,“有魏夫人珠玉在前,你可不要被她比下去喽!跳吧。“

虽这般说,却是再信任不过。

明薇也不知今晚为何这般高兴,许是表哥在,许是那人在。

以往每一年,她都不期盼严华能来,虽然每次生辰帖雷打不动送去三个皇子宫中,大皇子和三皇子偶尔来周到,就是不见五皇子。

但他今天来了,是为庆贺她及笄吗?若没有战火,是不是早三载他就会来?

醉得这般厉害,明明没喝许多,严华就在面前,她多想贴近他倾诉些话。但是不行,凝眸处,表哥还在身后,想也知道他此刻如痴如醉的神态。

脚底下踉跄地很,似有意似无心,接近严华那刻,明薇斜斜地跌了下去。

不少人惊呼出声,许攸更是恨不得扑过来接住表妹,无奈离得太远,严华已早一步托起明薇的细腰。

她缓缓睁开双眼,那张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憧憬中的俊俏面庞,贴得那么近,她呵气如兰,颤抖着娇呼了一声:“五皇子。”不由又往他身上蹭了蹭。

只觉腰上的手突然一紧,他离自己更近了,长睫似扇,映出阴翳,严华声音低沉好听,却平静如水,他道:“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是怎么令我作呕呢?“

说罢,手一抽,将明薇弃之于地。

距离远,又是低声,二人的交流没有入任何人的耳中,甚至于连最后那一弃,在大家看来,也有手滑的意味。

明薇一下子傻了,跑开疼痛不说,听见前半句时,她以为严华也倾倒于自己的美貌,但是后半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何其恶毒!

失落、羞耻,使她霎那间泪如泉涌。

许攸已上前将人扶起来,严华眼含笑意,看也不看,只对明父道:“时候不早,我这就回宫了,明大人莫送。“

明薇修长的指甲倏地刺进娇嫩的掌心,他要走了?那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一念间,头豁然抬起,难不成为严阙!

明父心头大起大落,还好这五殿下没把人接住,如若不然,明日指不定多少风言风语,逞一时口快好说,就怕有人别有居心做文章,明家虽不怕事,也不想惹事。

听他要走,大石头终于落地:“君臣之礼怎可失,还是让老夫一送。”说罢,瞥了眼梨花带雨的女儿,内心复杂,却仍端着体面的笑。

许攸把表妹笼在怀中,余光无意瞥见她掌心鲜红的划痕,又望了一眼严华离去的方向,脸色不觉沉了下去。

出府,赵志明牵马而至,严华抬头凝望着天,月色如华,他说:

“走走吧。”

他覆手迈步,仿佛方才的喧闹与他无关。四下无人,静得可怕,时而传出马驹粗喘。

即近承天门,严华脚步一顿,问过来:“天寒了,北府将士御冻衣物可足?”

“都齐备,您放心吧,”越说却越没了底气,心下一横,大声道,“殿下,您训我吧,我不该有所隐瞒!”

原来是近几日市井突然盛传前朝蓉蓉公主与宣王的事迹。

蓉蓉公主是昭宗的小女儿,天生国色,姿容犹如太液蓉花…只可惜与兄长暗生情愫,事露以后,被昭宗送去突厥和亲。

谁料宣王宁舍荣华,拼力将人从和亲路上抢了回来,只可惜误中飞失,丧命于兹,小公主从此含恨遁迹。

一开始,流言也仅是针对前朝故人,不料有人硬往严华严阙身上牵强附会。

那日后宫中,赵志明便是想嘱咐严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见他兴头正胜,便把话咽了下去。

方才看他在明府所为,赵志明已然猜到,此事与明薇怕是脱不了干系,至于她为何这么做,他就猜不透了。

严华淡淡道:“此事与你无关,我怪你也是枉然,今日我既警告了她,希望她日后不会再做出伤害豆豆的事,若不然,”

话没说尽,赵志明却不会不知严华的手段,只是一个想法在口中梗了许久,不吐不快,

“殿下,您自己呢?对公主,就真的只是妹妹吗?”

严华默,渐于眼前漆黑宫门融为一体,不可知,不可探。

这话问出来,已属大逆不道,赵志明并非无所畏惧,其实他怕极了,但回京数月,亲见一个皇兄如何将皇妹看得比命还重,由不得不多思。

他更不想眼见两人重蹈宣王与蓉蓉公主覆辙,命都索性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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