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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35)

作者: 同消古 阅读记录

刘修之默。

“你们别斗嘴了,想想怎么办吧,屋里头那妇人难缠的很。”指得当然是万贵妃。

李衮转眸,怪笑出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们去把殿门关上,这门隔音可好了。”对不好看的女人,他向来不会怜香惜玉。

很快,王铎持鞭上阵,细索抽打在严诚身上,就是一阵呜呼哀嚎。严诚平日装得老成持重,就是皇帝偶尔体罚,也会咬牙忍受,笑着谢恩,告诫晚辈,在宫人间留下个宽宥知恩的评价。谁又能想到,被王铎几鞭子现出原型呢?

瞧他如今的摸样:大汗淋漓,乱发贴在额头,脸上的水渍说不好到底是汗是泪,宫人啧啧,暗道:大皇子真是被宠坏了,这点皮肉伤都受不了。

紫宸殿内,还在恸哭的万贵妃骤然抬头,虚弱地问:“陛下,我怎么好像听到咱们诚儿的声音了?”

周帝身心俱疲,哪里还听得到细微动静?想她是思子心切,生了意想,于是按着她的头道:“你听错了,我就没听见,睡一会吧,醒来援军就到了。”

将信将疑中,万贵妃闭上了眼睛,可梦里的皇儿还是在哭叫。

好在有刘炳的加入,李息得以奔命到宣武门外,但此时,身后原本的九人仅余一人,冯如如也身负重伤。冯坤遥遥看见四名男子走来,警惕万分,将右手缓缓抬了起来:

“列阵!”

其身后三万人马,发出声似呜咽的口号,同时将长矛与盾牌立了起来。

冯如如见状,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漫骂出声:

“我还当你们都死了!”

“这么对着我干嘛!我又不是敌人!”

李息按住他的肩膀,快步上前,提着严阙的令道:“突遇宫变,陛下被困在太液池,尔等速速入宫勤王。”

朱坤闻言,太阳穴不觉突突直跳,头脑快速判断此话的真假,须臾,眸光一凛,露出点点寒光:

“你们不是禁军的人,为何穿着禁军的服饰?还有你,没记错是随虽河东节度使来的,”顿了顿,似要引出什么结论,片刻后,他问,

“说,是不是刘修之反了?”

刘炳瞬间瞪大双眼,险被气笑,但想到一路上丧命的兄弟,又悲从中来,怒火中烧,提剑便砍了上去,“哐”一声,打在盾牌上,无人受伤。

但是误会已经加深,除非有圣旨,很难解开,同时,朱坤提剑刺来。这一方没有盾牌加持,朱坤剑风又重,看来是必要伤及一人,但是这一剑,却没能成功落下。

朱坤感到手中异样,逆光看去,原来是方才传话的青年用一只手握住了剑仞!鲜血顺着他臂膀滑进袖口,禁军服制朱红,看不出血迹,却能清晰看出湿透。

在场的所有人中,李息是唯一一个文臣,不懂功夫,亦未披重甲,但是看他的样子,朱坤能想到“举重若轻”四字。

无人知道,李息已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口中甚至咬出血腥,才接下这剑。

他说话时,嘴角还挂着冷漠的笑意:

“朱副统领,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这宫墙内传出的哭声不假,何不跨过这倒墙,去看一看?”

朱坤有一瞬间的恍惚,看样子,确实是自己判断错了?他有些为难地回头眷了眼身后三万部下,可如果没有判断错呢?就是自己害了他们啊…

远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眼前的僵局,转瞬,两个骑着白马的青年已经疾驰到跟前。为首的人认得李息,遂抱拳问候,李息微微诧异:

“惠日大师,吉士长丹先生?”

惠日知他奇怪什么,一颔首,朗声道:

“我等奉大周五皇子严华之命,率凤凰山三千守灵将士入宫勤王!”

吉士长丹抱拳:“李大人,诸位大人,咱们宫中再会!”

言罢,带着身后呼啦啦三千步兵闯入了宫门,不多时,已能隔墙闻得两军厮杀之声。

李息眸光一沉,抬着的手堪堪下落,虚握住放至身后,淡道:

“相信了吗?”

朱坤虚汗外冒,层层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质疑,遂郑重叉手:“朱某谢李大人体恤。”

“禁军听令!入宫救驾!”

正在禁军雄赳赳列起阵仗时,极遥远处,又出现了一个人,他松松垮垮立在马背上,与惠日等人比起来,连神情也是恹恹的。

冯如如等人蹙眉相候,这人哪里是骑马,简直是遛马,用了有会子功夫才到跟前。

“李兄?!”刘炳先认出他来,“你来干嘛?”

李渥好像没睡醒的样子,草草抱了抱拳头,重整衣冠,在怀里摸索一阵,提出面玉牌,声音倒是清朗好听:

“在下是李缜之子李渥,入宫不是来救我老爹,而是奉大周五皇子之命救驾,还请几位带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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