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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恋爱不属于我(18)

“周鲤,你可以走了。”

“......”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陈砚显才转身,步伐有些艰难地上楼,再次回到那栋房子里时,先前的寂寥冰冷明显被冲散了几分。

他手扶住额,抵着头不自觉笑了下。

自由坦荡,真诚简单。

在感情方面迟钝得像傻子,又能格外敏锐的察觉出他人悲喜。

奇异矛盾的综合体,天真通透代名词。

陈砚显记忆中让他感到温暖的时刻很少,而为数不多印象深刻的几件都与周鲤有关。

譬如今天,又比如几年前的那个生日。

陈砚显也曾对父母有过期待,但那是年纪小的时候才会有的美好憧憬,就像十四岁。

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从白天坐到黑夜,时钟一点点走向零点,忙碌的大人全然忘了今天这个对他而言无比特殊的日子,连电话都是秘书帮忙接的。

在十点钟声敲响时,他终于控制不住,从发红的眼眶里掉出两滴眼泪。

低头伸手抹掉,家里的座机就在此刻响起,陈砚显嗓子有点沙哑,只发出一个字。

“喂。”

“陈砚显,你哭啦?”电话那头不太敢置信,清脆的声音还有未褪稚气,他觉得丢脸,咬着牙用力抹眼。

“没!”

“哦...”她像是信了,陈砚显放下心,周鲤一贯好糊弄。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学校忘记和你说啦,生日快乐,新的一岁要开开心心哦!”

“嗯。”他轻不可闻地应着,情绪已经平复下来,说不清失落欢喜,只觉得这一刻心底奇异的平静,方才那个失控掉泪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人,同现在的他完全割裂分成两个独立个体。

他低眸盯着深红色茶几桌面,手指从拨号按键上滑过。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好...”

在陈砚显欲挂机前一秒,又听到对方突然叫道:“哎等等——”

“?”他动作顿住。

“陈砚显,你...一个人在家吗?”周鲤在那头试探地问,他过了很久,才缓慢极轻地“嗯”了一声。

“没什么事了。”须臾,她似乎小心地说着。

陈砚显挂完电话,去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略显狼狈的脸不堪入眼地移开头,打开花洒。

洗完澡出来,时间再次滑走了一大格,陈砚显平静地把脏衣服放入洗衣机,开始拿出明天课本复习。

夜很静,凉风灌入窗户,书桌前一盏灯照亮了黑夜,他的面容被深夜寒冷雾气侵蚀,映照不出丝毫暖意。

敲门声突如其来地响起。

惊醒沉浸的人。

陈砚显稍显讶异地打开门,外头是温暖烛火,周鲤捧着蛋糕,一张笑脸映亮黑暗。

她五音不全,唱生日歌时却好像没有任何缺陷,腔调柔软可爱,像是书里画的头顶光环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在挥舞着仙女棒围绕他耳边唱歌。

可能是今夜太过脆弱敏感,陈砚显明明觉得这个比喻矫情极了,费力地搜索完整个脑子,却找不出更适合此刻的语言。

这一刻,她就是属于他的独家天使。

陈砚显站在空荡荡的客厅,沉浸在往日记忆里,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随着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渐扩大,直至,眉眼彻底地舒展开来。

夜色静谧,空气中的饭菜香味未被冲散,雾气却已散尽。

那就,姑且纵着她吧。

慢慢教。

第9章

立夏那天阳光极好,气候湿润柔和,花草树木早已鲜活复苏,整个荔城被笼罩在明媚中。

谢玲和陈宗久前天终于回了趟家,拿了几身衣服又匆匆离去,临走前不忘和他这个久未谋面的儿子打招呼,留下几张海洋馆门票,嘱咐他有空和同学一起去看,权当放松。

他们忘了,他现在已经是一名高三生,每天争分夺秒地备战高考,不是以前那个几张门票就会得到快乐的小男孩。

陈砚显本来是打算扔掉的,手都伸到了垃圾桶前面,突然想起有次做题间隙周鲤感慨过一句想去看海豚。

他动作顿了顿,最终又把手收了回来。

早上到学校,陈砚显放下书包,周鲤习惯性转头和他打招呼,顺便顺走了他文具盒里的一块橡皮擦。

他出声,“周鲤,家里人送了几张海洋馆的门票,你明天要不要去看?”

“真的吗?去去去!”她立即睁圆了眼睛,忙点头,喜悦溢于言表。

“嗯,就在景湖公园那边。”

“是上周才开业的那家海洋馆吗?”蒋布谷听见,迫不及待插话。荔城面积小,设施并不齐全,一直以来市里只有个动物园,旁边顺便放了两口缸,养着几条海鱼。

这家新开业的海洋馆从几个月前就开始造势宣传,蒋布谷早早就种草等着机会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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