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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末世之命主青龙(110)

沈容涧依旧等了一会儿,慢慢关上门离开了。

为什么要对殷玦那么好呢?殷浅迷迷糊糊地想起很久以前,在他第二次遭到沈容涧背叛的时候,镇海池已经几近干涸,海面狂风大作,海底植物枯败,这一切都昭示着东海没有法宝压制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

那一天他满目凄寒,在镇海池边上站了两天一夜,思绪全乱了套,从沈容涧开始的亲近,到疏离到厌弃,再到那人的幡然悔悟和求得他的原谅,最后竟趁他不备偷走镇海之宝。

什么真心喜欢,什么决定执手,不过是在把他玩腻了以后因为舍不得法宝而编造的谎言罢了。

殷浅当时苍白着脸几乎无法支撑着自己回到龙宫,回到小胖胖殷玦嗷嗷待哺的地方。

结果就在距离寝殿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的时候,殷浅突然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趴在前方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小龙。

“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侍卫呢?宫女呢?”殷浅愕然地看着小龙默默地扬着头,固执地朝前爬了两步爬到他的脚边。

彼时的殷玦还没有学会在海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泳,胖乎乎的身子显得特别笨拙,他的肚皮很软,鳞片也都还没有变得坚硬,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爬出了寝殿,一个人悄悄地走了那么远的距离出来等着殷浅。

不说寝殿外面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小龙平常被殷浅宠得紧,连散步都要在路上铺起厚厚的绒毯,生怕磨破了它白软的肚皮,可是现在,没有绒毯给它垫着爪子,路上满是沙砾和不时冒出的尖利的石块;殷浅明明记得小龙那么地讨厌散步,走两下都要停下来磨磨蹭蹭和撒娇,可是现在,这里距离寝殿有多远呢?就算是成年的殷浅也得走上好一会儿吧……

殷浅眼眶通红地蹲下身来,小龙赶紧用爪子死死地勾住殷浅的衣摆,大有你再不搭理我我也哭给你看的架势。

殷浅握着小龙的爪子稍稍抬起一点,果不其然,他看见小龙柔软的肚皮上几乎鲜血淋漓,被石头刮破的地方直接翻起了嫩肉,粘连着沙砾混在部分已经干固的血痂里,而它自己最宝贝的小爪子,磨断了尖利指甲,轻轻地渗着血。

殷浅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他跪在地上怀抱着殷玦软乎乎的身体,再也无法压抑地失声哭泣。

“咕噜噜。”小龙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

回去以后的小龙生了一场大病,被可怜地翻着肚皮安置在暖被窝里,白白软软的肚皮上满是错落的伤痕,殷浅倒像是已经从最初的打击中走出来了一般,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而小龙也终于在这次病中得以顺利化成人形……

殷浅每每回想起殷玦心里都会流淌过一阵暖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那条无知懵懂的小龙很努力地在成长着,以让他惊讶的速度开始分担起他肩膀上的重量……

殷浅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半夜里他感觉到喉咙干渴,茶杯里也忘了重新满上水,于是他慢慢地撑起身体想要走出房门去倒水,结果就在开门以后,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只见沈容涧静静地站在那株给他治病的药草花前,割开了手腕,猩红的血液滴落着迅速被花朵吮吸得一干二净。

沈容涧没有盖住自己的脸,脸色竟然异常地苍白可怕,他的唇色却是艳丽的色泽,在看到殷浅以后,他怔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呆呆地不知道该如何向殷浅解释才好。

殷浅身上有一株花的图样,和他面前的这一棵一模一样,花苞已经开放了,清晨沈容涧都会来花盆这里摘一片花瓣佐以其他药草熬成汁给殷浅喝,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殷浅,其实这株花是用他的精血养出来的。

“你会不会觉得……恶心?”沈容涧低着头一动不动。

第105章 殷浅番外-3

殷浅在最初的惊异后归于平静,一边慢吞吞地往厨房走一边道:“我渴了。”

“我帮你。”沈容涧知道殷浅这是不想管他的事,便转移话题道:“想出去走走吗?”

殷浅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眼带讥讽道:“我能走去哪?”

沈容涧顿了一下,殷浅在对他的圈禁表示不满!他只好放低了声音道:“我只是怕你不告而别。”

殷浅压着火气灌下几杯凉茶,这下连眼神也不带给沈容涧的了,结果他刚一转身沈容涧就拉住了他的手腕道:“风鸣海崖上开了很多花,我带你去看。”

“有什么好看的?”殷浅皱着眉头甩开,显然已经不悦到了极点,他对着挡住他去路的沈容涧道:“你给我让开。”

沈容涧半晌轻轻地笑了一下,其实他并不怕殷浅生气,他怕的是殷浅连生气的心都没有,“去吧去吧,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想去看的吗?”

殷浅脸色一僵,随即冷笑出声,他望着沈容涧那副期待的模样,眼中讥讽更甚。

“真的很漂亮,去看看吧,你肯定……”

“好啊。”殷浅答应了,速度快得以至于沈容涧将准备好的说辞全卡在了喉咙里,他瞪着眼半晌没反应过来殷浅说了什么,“你……”

“我说好。”

“那……那我们现在就去!”他很兴奋地一把将殷浅打横抱起,几个纵身就飞出了院门。

殷浅被冷风一刮,发丝群魔乱舞,他狠狠地抽了抽眼皮,借过沈容涧的肩膀转头望向囚困了他差不多一个月有余的小院,没有沈容涧的带领,他根本无法从那个地方踏出一步。

海底的世界虽然与陆地相似却也有一些不同。

海崖下,数不清的野生海水植物摇曳着,小院便坐落在那里,清幽僻静,的确很美,看得出沈容涧是为此动了很多心思的,好比院中的那一口井,引得是甘甜的药泉淡水……想到这里殷浅微微眯了眯眼睛,把注意力更多地转向观察地形上去了。

沈容涧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抱过殷浅了,他几乎高兴得心都要跳出来。

殷浅苍白的发丝被风吹落到了他的脸颊边,沈容涧似乎低头就能闻到那淡淡的清香。

这个地方天亮得早,殷浅看不清小院了,等晃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沈容涧压倒在了海崖上的花丛间,漫山的蓝色风鸣花,层叠起伏,像极了美人的裙摆,随着风和着节拍,妖娆柔美。

沈容涧覆在殷浅身上,伸手撩起他的一缕白发亲吻,他们相互对视着,在殷浅冷漠地闭上眼之前沈容涧突然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对不起?”

殷浅淡淡道:“忘记了。”

沈容涧点点头,“我想等到你身体好了以后再说。”

殷浅无所谓地看向被他们两人压得东倒西歪的风鸣花,“随你。”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殷浅推了推沈容涧,没推开,便微微皱起了眉头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碰我?”

沈容涧愣了一下,表情很快从喜悦归为低落,因为殷浅的冷淡,他只能慢慢起身退开了一点道:“你说过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

他有说过这句话吗?殷浅瞪着眼睛愣是不敢相信这么天真愚蠢的誓言是从自己嘴里出去的。

沈容涧小心翼翼地抚上殷浅的脸道:“阿浅。”

殷浅顿了一下,沉下眼眸,过了一会儿,沈容涧依旧将手轻轻地贴在他的脸颊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满地看过去,却见沈容涧紧紧地注视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地止不住似的滚落进黑色的袍子里,“阿浅……”

“哭什么……”这似乎是殷浅第一次看见沈容涧哭,这个男人性格顽劣怪异,却在他被抱出来以后,努力地改变着,把仅有的那一点温柔与认真都竭力地用在了他的身上,可惜似乎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

殷浅躺在花丛里的模样,沈容涧想象了很久,而当此刻真的能凝望着他的时候,沈容涧却发现,殷浅早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了,本该“长命百岁”,眼角却被岁月刻上了清晰的纹路,脸色永远黯淡苍白,像是即将迟暮,可他明明还是那么好看……

明明……他也应该比他活得还要长久……

“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沈容涧哽咽着道,他做过的错事他都在一点一点地弥补,可是他怕殷浅等不到那一天了,“都会好的,我已经有了秘宝的线索……你可以一直呆在这里不用再回去……”

当年他从镇海池里带走的宝物现在已经完全化成灰烬,他没有办法再原模原样地把它找回来,所以只能不断地寻觅着代替品,其中的艰难或许殷浅明白,但是他想殷浅知道的是,只要他还活着,就断不会让他再有去送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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