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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重生](61)


沉吟片刻,萧无尘只得艰难地开口道:“皇叔于我,自然是不同的。”
萧君烨这才高兴了起来。
他就知道,他的无尘虽然平日里不爱说话,但心里头还是非常非常看重他的!
而且,他们二人都互相许了承诺,将来是要生同寝,死同棺的,他的无尘怎么会不看重他呢?
萧君烨如是一想,心中越发豁然开朗。
他忍不住又抱住了萧无尘。
将少年抱得紧紧地。
萧无尘有些懊恼,有些不明白萧君烨为什么这么喜欢抱他。
他心中疑惑着,嘴上也就问了出来。
萧君烨低低一笑,待得阿药换了茶水上来,他才凑近了萧无尘的耳边,低声道:“傻无尘,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皇叔心中想的,有何止是这般抱着你这么简单?”
萧无尘不知想到了甚么,双颊刷的一下子红了。
萧君烨心中一动,在萧无尘脸上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末了在怀中人似要挣脱的适合,又咬住了怀中人的耳垂,含在口中细细赏玩了许久,才松开已经滚烫的耳垂,感受着怀中人和自己一样越发急促的呼吸。
“皇叔……”萧无尘忍不住开口道,“咱们是不是该用膳了?”
萧君烨一怔,随即看看大上午的好日头……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可是那顿饭都吃不上的。
他愣了片刻,随即低低一笑,不去回答萧无尘的话,反而叹息一声,道:“皇叔倾慕无尘久矣。不只是心中倾慕,身体……亦是倾慕。因此皇叔除了想要无尘的心,想要无尘心中有我,还想如同这世间的普通夫妻一般,能早一日同床共枕……”
“皇叔想要,给无尘这世上最大的快活。”
萧无尘怔了好一会,才终于听明白了萧君烨话中的意思。
萧君烨在向他求欢。
可是他该不该答应?
削藩之事一出,宫外的藩王和藩王质子闹翻了天,宫里头的一些和藩王有关系的女人也开始在心中闹翻了天。
饶是太后这等经历了先帝宫中夺取后位的女人,在骤然听到说承光帝已经下定了主意要削藩的事情之后,也是一怔。
蜀王正趴伏在她的脚下,痛哭流涕。
“皇祖母快快救救孙儿罢!孙儿这王位,可是先皇给了父王,父王传给孙儿的!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是先皇给了父王的王位,如何能说削藩就削藩?孙儿命苦,从前只道皇叔父是好人,因此皇叔父开口让孙儿留在洛阳城里,孙儿只道皇叔父是好意,竟当真留了下来。”
蜀王痛哭道,“却没想到皇叔父心中所想,竟是要除去孙儿的藩王之位!不但如此,皇叔父要对付的不只是孙儿,还包括其余诸多藩王!须知咱们这些藩王,是太.祖亲口所说,为使大兴江山永固,所以才分封的。藩王与君王共享天下,亦是太.祖皇帝亲口所说。可是现在、可是现在皇叔父竟然张口就要废除藩王,将我等的藩地和藩地上的权力收回,我等如何能甘心?皇祖母,孙儿求求皇祖母,无论如何,让孙儿安然离开洛阳城,返回蜀地去罢!这洛阳城,再繁华富饶,也不是孙儿该待得地方了!”
他放弃了。他放弃去争那个虚无缥缈的皇位了。
毕竟,与那个皇位相比,一旦承光帝当真削藩,头一个要动手的,必然就是唯二留在洛阳城里的他和元王。
元王好歹是承光帝的嫡亲的孙子,自己却是承光帝的侄子而已。孰轻孰重,一看就明。
蜀王心中知道,如果承光帝当真的是强制性的要动手,那么,自己这个傻乎乎待在洛阳城长住的蜀王,必然是承光帝的第一个磨刀石。
因此他必然要走。
可是如今他身边到处都是承光帝安排的人,想要离开洛阳城,何其艰难?因此他思虑种种之后,才会如此来哭求太后。
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她脚下的蜀王,良久不语。
逃?逃得了一时,还逃得了一世么?
纵然换了她是皇帝,她也是迟早要行削藩的事情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从前太.祖皇帝初初立朝,彼时尚且还要向匈奴那等蛮夷卑躬屈膝,为安定大兴朝,广立藩王,让藩王帮他驻守大兴边境也是应有之义。
只是现在,大兴两次大败匈奴鲜卑,已然在周遭蛮夷小国之中站稳了脚跟。外敌已然不足为虑,可不就是到了将大兴之内的权力收回的时候了?
单单只看,承光帝到底还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太后微微眯了眯凤眼,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不争气的蜀王,冷冷的哼了一声。

☆、第46章 逼宫

长乐宫里,蜀王趴伏在太后脚下,一心想要求着太后,赶紧帮他离开这危险的洛阳城。
他从前只道自己有那么些小聪明,虽然这皇位明显很难轮到他这个承光帝的侄子来做——但是,太子萧无尘打小就是个病秧子,谁知道到底养不养的活?那八皇子萧无坛更是年纪小小,脸上还被满脸的坑印毁成那个样子,将来如何能做得这一国之君?至于那废太子和废太子的儿子,他就更加不看在眼中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位太后皇祖母活着,蜀王心中只觉,他定是有大造化的,定是有希望能夺取皇位的!
可是现在,蜀王心中唯一所求,就是不要沦为承光帝头一个要杀掉的藩王。
“皇祖母,孙儿膝下还有幼子幼.女,如何能死?若是孙儿死了,他们如此年幼,如何能在蜀地存活?皇叔父又如何能饶得过他们的性命?说不得,根本不等孙儿死后在天上寻到皇祖父为孙儿做主,孙儿的儿女,就已然在天上与孙儿团聚了!”
蜀王再拜:“孙儿不求其他,只求皇祖母看在孙儿的孩子的面上,想法子把孙儿给送出去罢!只要能让孙儿离开,安全回到蜀地,孙儿、孙儿总归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将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孙儿或许自己不成器,做不了大事。但如今皇叔父的削藩一事一出,就是公然和大兴的十位萧姓藩王和两位异姓王为敌。这些藩王里头,总有那么一两个能成气候的。将来、将来孙儿总归能想法子回来,再在皇祖母膝下,孝敬皇祖母的!”
蜀王的一番话,说的格外情真意切。仿佛将来,他当真会回来孝顺太后一般。
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
她心中自然明白,她一旦让蜀王活着离开,承光帝就必然会知道这其中是她在出手阻挠。到时……承光帝必然越发的容不下她。
而蜀王的这些承诺……于她一个老婆子,又有甚么用处呢?她左不过年纪大了,将来就算依照蜀王所说,有那等藩王成了事,怕也是一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她还是不是活着都不一定。
太后心中如此想罢,目光微闪,便低头看向蜀王,轻声叹道:“你只道那些藩王迟早会成事,却是不知,那些藩王若要成事,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自来改朝换代,皆是耗尽一二十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你如今年岁小,自是等得,可是哀家年纪大了,又如何能有命等得到那一日?倒不如就随着皇帝去。随他怎么折腾好了。”
蜀王一脸恐惧,还要再求,见太后已经不想看他了,拍了拍手,就道:“好了,你且看昭王,只要老老实实的,交出封地,你依旧还是蜀王,只是封地没了而已,你的滔天富贵,依旧是逃不掉的。何苦这般忧愁?走罢,走罢。”
蜀王哪里肯走?只抱着太后的小腿,就开始痛哭流涕。
如果说他先前还有伪装,此刻那些伪装就已经尽数退去,只恨不能剖心掏肺,向太后表明忠心孝心,好求着太后出手,无论如何,保下一命,逃离洛阳城,然后返回蜀地……继续做他的土皇帝。
——太后所言确实有理,但是,他既然做过了有人有兵有权有钱的土皇帝,又如何肯放弃这些,再去做一个空有名号,甚么都没有了的空头王爷呢?
他不甘心。
“皇祖母、皇祖母,您一定要救救孙儿!”
翻来覆去,依旧是那几句话。
太后终究听得烦了,挥手让宫人退下,才将蜀王扶了起来,道:“你当真是糊涂。你只道那等藩王起事,当真能有成功一日。却不知道,就算藩王成事,不但要耗费几十年的时间,他成事之后,你又得到多少好处?与其去和他们合作,倒不如就近扶植现有的皇子。”
蜀王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皇祖母是说……八皇子?是了,八皇子年幼,还是如今真真正正的嫡子。只要咱们法子得当,八皇子幼年登基,所娶皇后是咱们自己人,将来权柄俱都归到皇祖母手中……这样的法子,何愁不比和那些藩王一起谋皮来的划算?”
太后见蜀王终于开窍,这才满意了下来。
是啊,八皇子虽貌丑,但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年幼。一旦扶持了这个年幼的皇子,那么,将来这天下的权柄,未必就不能落到她的头上!
这天下的权柄啊!
蜀王与太后又说了许多话,便定下主意,一个去宫外找寻魏阳侯谈事,一个则想法子去联系八皇子的生母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