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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32)+番外


而棠落瑾,为人子者,本就该孝顺父母。孝顺孝顺,既要孝,又要顺,她便是真的不肯对他有好颜色了,那又如何?
皇后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棠落瑾倒是觉得现下正好,反正他看宁氏的“慈母”模样也看的厌烦了。
不过,他这次去,却是要单独去见皇后。
到了清宁宫里,棠落瑾原以为他要在院子里站上许久,皇后才肯见他,未料到皇后今日心情极好,他来请安的消息一传过来,皇后便让他进去了。
除了这一点,皇后与平日并无不同。
可是棠落瑾却发现,皇后身边的红杏不在。
且皇后今日也太高兴了些。
“殿下,奴才去打听过了,今个儿皇后的确去过太液池了。只是今日寒冷,皇后大病初愈,受不得冻,就先回来了。”长渠说到,“至于红杏,奴才听人说,红杏在太液池边远远瞧见馨妃,便求着皇后,去求馨妃原谅,皇后仁慈,便应了。”
棠落瑾原本就怀疑馨妃今日突然生产的事情,现下听长渠如此一说,哪里还能不懂,皇后定是在太液池边遇到了馨妃,心生厌恶,便令红杏去恶心馨妃。
至于馨妃太监如何会滑了脚,如何又正巧去了得势却无子嗣的玥修仪那里……
棠落瑾回到东宫,和往日一样作息。
只是翌日晨起的时候,精神不算太好。
河柳不明就里,一面伺候棠落瑾洗漱,一面道:“殿下,馨妃娘娘今个儿寅初生了,是位公主。只是馨妃娘娘昨个儿摔了一跤,且是难产,生小公主生了将近十个时辰,生产后,又有血崩之像,好在媚儿在,帮馨妃及时止了血,救回了性命。只是太医诊治后说,馨妃虽活下来了,然而身子怕是大有损伤,将来不但不能再生产,和普通人相比,身子也会弱很多。”
棠落瑾面无表情地听着,末了才道:“小公主呢?”
“媚儿说,小公主生得极好,皇上见了,很是喜欢呢。”
棠落瑾半晌才“嗯”了一声,蓦地开口道:“河柳,你说我学画如何?”
河柳一怔。
棠落瑾兀自接着道:“画遍京城美人儿,亦是一桩风流事。”
河柳噗嗤一笑,只当棠落瑾再说笑。
天元十四年,三月底,天元帝下了朝,就招了徐有为。
“去,瞧瞧太子在作甚?若是又逃课了,就把他叫来朕这给朕读折子。”
徐有为却是连紫宸殿的大门都没出,小太监就告诉了他太子的去处。
徐有为只得神色古怪的去回禀了。
“回圣上,太子殿下画兴大发,正找了宫里所有长相漂亮的宫女,打算选出最漂亮的三个,配着百花园的花儿,来作画呢。”徐有为觑着天元帝不像生气的模样,接着道,“太子殿下选美之前,还派了小太监来,说是美色宜人,圣上下了朝后,若是有闲暇,不如也去瞧瞧。”
天元帝果然没有生气,笑骂道:“这个小滑头!还美色宜人?他这般小,哪里懂得何为美色?”朝上诸事带来的烦恼暂时消散,天元帝道,“替朕更衣,顺便把那几本参他的折子,都给朕带上,让他在百花园里,读给朕听。”

第29章 缠足

百花园里,棠落瑾正带着他的四个伴读开始选美。
棠落瑾的伴读里,年纪最大的朱克善,如今才十三岁,他本身又是朱家人,和皇室沾着亲,因此这时候和棠落瑾一起出现在百花园里“赏”宫女,倒也没甚么妨碍。
严青松、叶临影、宁君榆几个,也才十岁、十一岁,就更加没有妨碍了。
只是宫中虽然美人儿如云,但只那么干巴巴的选人,倒也没趣儿。
好在这时候的纨绔少年,想要找乐子也容易。
棠落瑾听了朱克善的“建议”,就摆了五张桌椅,放了遮阳打伞,五人吃着茶点,赏着美人儿,手边还放着“甲、乙、丙、丁”的木牌,没人分别给这些宫女打分,最后看谁得的甲最多,然后再行比拼,最后再决出最美的十个,让棠落瑾给她们作画。
天元帝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宫女在百花园里映衬着百花,翩翩起舞,他的太子则带着伴读,边吃边聊边赏美人儿,端的是一个惬意!
甚至惬意的连他这个当皇帝都开始嫉妒了!
于是天元帝心中嫉妒心起,便故意板着脸往前走去。
徐有为忖度着天元帝的意思,立时就高声报了一声。
朱克善几个伴读,偷偷瞄了天元帝一眼,便是纳头便拜,心中颇为忐忑——皇上怎的这样来者不善的模样?要知道前个儿太子殿下往花楼跑了一趟,朝上折子满天飞,皇上都只是意思意思地训斥了太子几句而已,怎的现在就是在宫里玩玩,皇上脸色就黑成这样?
朱克善心眼最多,蓦地想到他昨日请太子出面的事情,心中一突,最为忐忑。
棠落瑾却并不怕,板着脸行礼。
天元帝舍得让别人的儿子跪久一些,可是却舍不得自己儿子跪太久,见状冷哼一声,道:“起罢。”然后就指着徐有为道,“你自己瞧瞧那折子!擅闯臣子家中,无故打骂臣子奴仆,这是太子该做的事情么?”
棠落瑾板着脸,起身接着折子,面无表情地扶着天元帝往自己方才坐的位置走去:“父皇要骂儿臣,也要坐好了,吃着茶,赏着美人和花,一道骂儿子,这样才是人间美事不是?”
天元帝忍不住抽了下唇角,抬起一手,就往棠落瑾额头上敲了一下:“臭小子!”
可还是任由棠落瑾伺候着他坐下吃茶赏美人儿了。
宁君榆三个都起了身,侍立在一旁,朱克善却不敢起身,高声道:“圣上英明,臣有话说。”
天元帝看他一眼,没说话。
朱克善再看棠落瑾,棠落瑾点了下头,朱克善这才再次开口:“臣虽未看那参殿下的折子,但臣想来,那折子上所写的‘臣子家中’,应当就是臣的家里。只是擅长臣子家中一事,根本无从谈起。昨日天气极好,臣又得了一只厉害的蛐蛐儿,说给殿下听后,臣见殿下好奇,便主动邀请了殿下去臣的家中。孰料殿下到臣的家里时,正巧碰上臣的庶妹为躲避家中奴仆为她缠足,正跑到了臣的院子里。殿下不堪其扰,这才打发了他们。”
朱克善道:“臣虽不知那些因此事参殿下的御史大人心中是如何想的,折子又是如何写的,但,殿下虽到了臣的家中,的的确确是因臣的邀请;殿下处置臣家中奴仆,本就是因奴仆犯错,殿下的处罚,理所应当。况,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殿下是圣上之子,处置奴仆,本就是应有之意,何来被参的道理?”
饶是朱克善说得有理有据,天元帝却也轻信,将手中茶杯放下,轻哼一声:“倒也是巧,太子昨个儿下午往你府里去,你庶妹就昨个儿下午被缠足,小小女子,竟也能闯过那些奴仆,径自跑到你的院子里?”
天元帝做了十年皇帝,如何能看不穿朱克善的小计谋?又如何不猜不到?且,他猜到的还不知如此,譬如那些御史今个儿递的只是试探他的折子而已。等到明个儿,那些人要递的,就是棠落瑾干涉臣子家中女眷缠足这等事情,实不该为太子当为之事云云。
饶是朱克善素来机警,闻得龙颜微怒,额头上的冷汗,倏地就冒了出来。
“臣……”
不等朱克善请罪,棠落瑾便开口了:“父皇莫怪他,是儿子让他这般说的。克善表哥的庶妹,自然也是儿子表姐。表姐可怜,已有九岁年纪,却被家里的婆子逼着缠足。表姐九岁,双足自然已经长大,如此年纪,想要缠足,必要折了脚骨,缠了蹭蹭的布,让其活生生地变得畸形丑陋,而表姐在这其中,却也受尽折磨。表姐何辜?既不曾作奸犯科,亦不曾不孝不忠不守妇道,为何要受此等断骨之痛?女子要受十月怀胎之苦,三从四德束缚,已然辛苦,为何还要受这等无用的折磨?”
天元帝闻言,心下叹一口气,赏美人儿的心情也没有了,当下挥了挥手,那些宫人就下去了大半,棠落瑾的伴读也恭敬地离开,也就是徐有为这些贴身伺候的宫人,才留了下来。
缠足陋习,天元帝如何不知?
若让天元帝从男子角度来看,三寸金莲,盈盈一握,自是美不可收。
可是天元帝却不只是男子,还是皇帝,且是一位志向远大的皇帝。
大棠虽然看似安定,可若掀开舆图来看,北有突厥,西有吐蕃,东有东瀛、高丽等小国,那些国家,突厥、吐蕃势强,与大棠诸多征战,高丽、东瀛势弱,同时却也狡猾,见大棠有力气收拾他们时,就乖乖缴纳岁贡,见大棠没精力搭理他们时,就会侵扰大棠边境。
如此困境,天元帝自是想要狠狠打上几仗,若能将其收服或驱赶,自然更好。
可是,若要打仗,就需要大量的男丁、粮食、布匹棉花、银钱。
朝廷若是征兵,那么百姓家里剩下的就大多是女子。女子虽较男子力弱,但乡野村妇,种田收粮,亦不在话下,堪为大棠打仗不可缺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