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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重生](117)

而谢容英……谢含英因是其亲兄,或许还会对谢容英有所美化,觉得谢容英并无太多不妥。但是,谢远却知道,谢容英是大大的不妥。

对旁人来说,谢容英的这份不妥当,其实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但是,对谢远来说,谢容英的这份不妥当,却是……会完全容不下他。

谢远心中甚至在想,或许,若是他在谢容英继位后,他将藩王位让出来,然后去殷守那里,和殷守相守,如此,也就好了。

可惜,谢远的理智告诉他,这是谢容英继位后,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但他心底的一丝野心,却又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他能让谢含英做皇帝,因为谢含英的确是值得他敬重的帝王;可是谢容英……他也可以任由谢容英做皇帝,但谢容英却将逼迫的他连藩王都做不得。这样的帝王……谢远想,他根本不愿意匍匐在他脚下。

他只会想……杀了他,然后,自己做皇帝。

这样的想法,在谢远的脑海中来来回回上千次,然而,以他的理智,却始终不能将这个想法按压下去。

他唯恐谢容英容不下他。

因为一旦如此,谢远想,他大概是怎么也压不住自己心底的野心。

然而能和殷守重复,能待在一起足足两个月的机会实在难得,谢远因此便不肯多想,只拉着殷守,一面处理公事,一面则是和殷守亲亲密密。

只是这些事情之余,谢远也好,殷守也罢,二人都从两个藩地选定了他们要带走的人,并对其进行严加训练——不但是身体上的训练,还有心理上的“洗脑”,两人显然都不愿意养了这十三万的人,最后反而养出了仇人来。

但是,谢含英的旨意已经传了过来,谢远和殷守都知道,谢含英又一次把他们训练好的忠心于他们的兵给要走了,让他们重新将原本属于显王、北川王、定王、敬王的兵带走重新训练。

二人都知道,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并非是好事。然而圣旨既已经下来,那么,他们就只能将人给送出去。

或许谢含英和朝廷都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当,但是,对于自己亲自花费了各种心思训练出来的兵,谢远也好,殷守也好,他们哪里会舍得?

且有一就有二,会不会有一日,一旦他们训练出了能干的兵,朝廷就会向他们把这些兵要走,然后,再将那些并不怎么样的兵送过来,让他们重新花费各种心思训练?

谢远和殷守对此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谢含英的为难,可是,谢含英再为难,让他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练的兵,将那些无比信任着自己的兵送出去,他们,也是不愿意的。而这种不愿意,他们必须要让谢含英知道。否则,这样的事情,真的会有一就有二。

圣旨虽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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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来,可是二人接了旨,却是不约而同的将来使晾在了当场,一句话没说。

来使愣住,只能立刻传讯回长安。

长安。

谢含英听到传旨之人的回话,随即拍着额头,苦笑起来。

是他病得太久,竟是忘了,那些兵,是朝廷的兵,却也是藩王自己的兵。尤其是谢远,如今做藩王才仅仅三年多而已,之前两年时间里,也才只有十万拥兵的数额,而他这一要,就要从他手里要走八万人,谢远纵然再大度,再信任他,却也难免心中生怒。

谢含英轻叹一声,道:“是朕的错。”单单是想要给谢远和殷守增加兵力,相信以二人的本事,就算原先是属于其他藩王的兵,也一定能训练成他们自己的兵。却忘了,他们也是舍不得自己原本的兵的。

谢容英一皱眉,张了张嘴,半晌,道:“可是,阿兄已经给了他们很多。”他们不该不知足。

谢含英咳嗽了几声,摇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尔后就觉胃部一阵阵的疼,突然就疼得说不出话来。

谢容英神色一紧,立刻上前扶住了谢含英,面带忧色道:“阿兄,是不是另外换个太医为您瞧一瞧?说不得,换一个太医,就正好能治您现在的病。毕竟,这病虽不要命,却也磨人。阿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谢含英就一把推开了他,兰墨忙忙拿了一只桶过来,谢含英就这么一下子呕出血来。

谢容英,谢容英已经彻底呆住。

谢远和殷守不日就另外上了折子,道可以送去经过训练并上过战场的老兵,但是,他们自己训练的兵大多忠心他们自己,怕是不合朝廷的意,是以愿意将守卫边境数年的朝廷兵,送还朝廷。而他们则会接手前显王等留下的那些人,并让他们在边境抵御外敌。

谢含英收到折子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便准了。

——原本就是他当初思虑不周,现下二人送了更加合适的法子上来,谢含英自然是应了。

可是,这些在谢容英看来,却是谢远与殷守联合起来气得他的阿兄吐血,而阿兄因着种种缘故,又不得不妥协。

然后他又忽然想到,阿娘跟他说的,现在为阿兄治病的那个寇大夫,也是由谢远举荐来的。

第92章 91.90.89.88.1

谢含英的身体越来越差,但是,好在有寇大夫在,寇大夫不仅医术高明,在炼丹之术上也有一手,谢含英便令寇大夫为其继续炼丹,以此来维持对外的健康的身体。

然而谢容英因被谢含英放在身边日日教导,却是清清楚楚的发现,谢含英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谢容英心中彷徨又恐慌。

他想要问,却又不敢问。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那是他的阿兄,是他的依靠,若是这样的阿兄倒下了,那么,他又该如何是好?

然后谢容英又发现,阿兄对他越发的严苛起来,四相对他更是如此。

谢容英心中,忽然有了一个让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的想法。

南方。

谢远和殷守正在两厢厮守。

太久没有相见,两人都深深地思念着彼此。

殷守甚至想,他真是傻,傻到底了。若是他能少喜欢阿远几分,或许,就能狠下心来,干脆就把阿远给打晕绑走,抗到深山里去。反正、反正他是知道在深山里怎么过活的,绑了阿远走,他也能让他的阿远在深山里过活,而且还永远走不出深山。

可是,他偏偏没能少喜欢阿远几分。

他喜欢阿远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根本舍不得阿远有一点的委屈。

更不要提勉强阿远,将阿远背到深山里去了。

殷守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有些蔫。

谢远初时没有发现,待后头要拉着殷守去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的时候,才发现殷守的蔫头蔫脑。

谢远掐了掐殷守的脸颊,道:“怎么了?不喜欢?”

明明今夜的星星和月亮都很美。

等他们看完了它们,再谈一谈人生,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滚到床上去了。

殷守盯着谢远看了一会,许是月色正好,他低下头,就狠狠地吻上了谢远的唇。

待一吻罢,二人互相抱着,好生喘了会气,才都又重新活了过来。

殷守声音低低的,还带了些委屈,道:“想以后,每天都能看着阿远。”然后每天都能做做做!最好,这个地点,还能定在深山里头。

只是殷守到底还是知道谢远的脾气的,因此后面的话,他全都压到心底,没有说出来。

谢远愣了一下,摸了摸殷守的脸,好半晌,才叹道:“阿守,这件事,怕是暂时不行了。”

不但暂时不行,甚至他们的五年之约,谢远都怀疑他会做不到了。

殷守立刻就警醒了过来,盯着谢远道:“为甚不行?那五年之约呢?难道五年后,你我还要两处分离,平白给谢含英卖命?”

谢远微一皱眉,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让殷守躺在了他的腿上,自己则低下头去,声音压得很低,缓缓说出了他的猜测。

“我想,阿兄大约是身体出了事,且还是大事。他应该……命不久矣了。”

谢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哀伤几乎浓郁的要化成实质。

那是他的阿兄,是如今还不到二十五岁的阿兄!

谢远双手微微攥成拳,喃喃道:“他虽想瞒着我,可是,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尤其是他当日见我,只见我一面,便想让我离开,后来待我也只淡淡。还有他近来的作为,我原先不懂,只觉奇怪。然而,如今细思,若阿兄当真命不久矣,那么,他的一切的所作所为,便都有了解释。”

更何况,除了谢含英自己的行为,还有清婉的行为,寇大夫的行为,那一位神出鬼没的之前只给他留了一副山河巨变图的孤鸿子,还有……都能证明,谢含英的身体当真是出了问题。

不但如此,谢含英应当把下一任等到继承人,也选好了。

是谢含英唯一的亲弟弟,如今的容王,谢容英。

谢远沉默下来。

殷守则是怔住,尔后蓦地坐了起来,看着谢远道:“此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