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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重生](133)

殷守侧躺在床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见他的阿远还不上.床来让他吃,心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于是就直接跳下了床,就直接扑到了谢远山上,在谢远脖子上蹭啊蹭啊。

“阿远,阿兄,想要……”

谢远:“……”好罢,他的狼崽子,一直都这么的直接。

于是两个正值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的男人,就毫不羞涩的在床上滚了起来。

殷守虽然之前就和心上人滚了几次床单了,但是,一想到不久之后,他们又要分开,他要谢远就要的格外凶狠,直到逼得谢远在他身.下求饶,低低的唤他“哥哥”,殷守才终于放开了谢远。

一看天色,已经到了子时了。

殷守其实还想要再来一次,可是,想到明日一早,他的阿远还要早早起来上朝进宫,还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他又不舍得了。

“嗷呜——”

殷守不甘不愿的退了出来,可还是压在谢远身上,埋头在谢远的脖子里,学着狼崽子的模样,“嗷呜嗷呜”叫了几声。

他虽已经当了十几年的人。可是,在殷守记忆最深处之中,他还是一只狼。一只曾经守着一个从天而降的人一整夜的狼。并且,他那时还幻想着,等那个和他长得有些像的“人”醒了,就拖回山洞给他当伴儿。

谢远知道殷守这是舍不得和他分开,心下一叹,回抱住殷守,也不知该说些甚么。

他们曾经是有过五年之约的。

可是现下看来,谢远的目标更加远大。但是,远大的目标想要实现,就需要更多更多的时间。

他们的五年之约,谢远想,他大概真的实现不了了。

谢远心中对殷守的愧疚,刹那间到达了顶.点。

他伸出手摸.着殷守后背,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

殷守“嗷呜”够了,这才低声道:“阿远阿远,我去杀了谢容英好不好?杀了他,你做皇帝,然后咱们一起,把定王解决了,敬王……不让他做藩王了,把他荣养起来,让秋然做皇帝。然后,我就回来,做侍卫头领守着你,好不好?好不好?”

谢远听罢,心头一跳,随即就笑了出来,叹道:“可是,容英死了,他还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儿子。还有两个刚刚查出有孕的妾室。即便他死了,正统的皇位继承人也不是我。”

而那等情形下,谢远即便强行继位,所要面临的麻烦也会颇多。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离开,回到藩地,除了把昭地发展起来,悄悄的将高丽彻底变成他的地盘外,他还打算让之前他留在前北川王和前显王藩地的人,慢慢的将南面沿海的地方收拢起来——至少,他将来在海上“走私”时,不会有人泄露秘密。

而等谢远把这些都做好之后,想来,朝廷和定王已经再次打起来了,而敬王也应该开始从小动作变成了大动作。

以谢远对谢容英的了解,到时候,谢容英只会跟他要兵,而不会让他出兵领站——退一步说,就算谢容英想让他去打仗,谢远,也根本就不会听从就是了。

等到朝廷与定王打得快要结果时,谢远彼时应该也能将高丽拿下,重击了扶桑与突厥,南面沿海也都安置下了他的人,也渐渐收拢了民心,到时候,他再出手,也不算晚。

只是,他大约还是要找一个更合适的理由——毕竟,谋反一事,不但说出去不好听,还容易让后来人学他,谢远自然要好好的思索一下。

殷守听了,心中想说,那又如何呢?杀了谢容英,然后再把谢容英的小儿子还有那两个怀孕的女人都杀了,下一个皇帝,不就理所应当的该是他的阿远了么?

可是他抬起头,看了看身.下双目闪着灼灼光芒的阿远,心中倏然明白,他的阿远,或许,的确想要那个位置,但是在阿远的心里,仍旧是有一处柔.软的地方——阿远可以让他杀谢容英,却不会让他杀完全无辜的婴孩。

更何况,他的阿远,有更好的计划。

于是殷守也就不再问,只继续趴在谢远身上,小声道:“那阿远回去后,一定很忙。现下藩地也没甚么大事,吐蕃突厥也好,敬王定王也罢,他们现下都在养精蓄锐,短时间内不会轻易出手。不如我跟着阿远去昭地,然后帮阿远练兵,也能再挑几个有将才的人,以后好给阿远帮忙。”

谢远一顿。

殷守的话,说的一点没错。

现下谢容英刚刚登基,永和帝谢含英在死前,边境蛮夷就已经被狠狠收拾了一通,天下的七个藩王之二都消失了,还给予了两个藩王最大的信任,希望这两人能全心全意的辅佐新帝。

不得不说,谢含英留给谢容英的,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局面。

只要谢容英能真正的信任昭王与殷王,将其拉拢好,那么,谢容英虽不能像谢含英那样,短时间内就真正削藩,却也会在十几年内,将定、敬二王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而边境又有昭王与殷王代他守着。再过上几十年,待其行将就木时,便也就有了能真正削藩,令天下权力归一的本事,留给他自己继承人的,是一个安稳太平的天下。

可惜……这一切,都因着谢容英的“容不下”三个字,彻彻底底的给毁了。

谢容英容不下谢远,一心觉得谢含英的死和谢远有关,毕竟,在外人看来,寇大夫乃是谢远“举荐”而来的,后面又有太后高氏的撺掇,小人的劝谏,谢容英心中更觉谢远乃是居心不良之人。而这等居心不良之人,谢容英自然是容不下他的。他只能佯装自己容得下谢远,然后,想方设法的利用谢远,再等将来利用完谢远后,再杀了谢远。

又或者说,谢容英想,他将来可以看在当年的幼年情意上,留下谢远一条命。

谢容英与谢远一起长大,谢容英看不透谢远,可是谢远却能看出谢容英的心思。

他看出了谢容英是真的容不下他,也真的不想容下他。

谢远可以对谢含英忠心,甚至忠心到让四相都误以为他乃是愚忠之人,可以利用其愚忠而肆意压榨之人,但是,那却是在谢含英给予他全心的信任的基础上,才会有的。

而谢容英……谢容英容不下他,谢远又如何会再给谢容英半点忠心?既然谢容英先出了手,露了想要除去他的苗头,那就不要怪他在之后也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谢远这边正走这神,殷守已经在他脖子上毫不犹豫的啃了一口,然后到:“阿远,我跟着你去昭地,好不好?好不好?等过上半年,我就再回殷地。不会耽误甚么的。”

谢远回过神来,果真认真了思索了一会。

虽然殷地藩王离开,会对藩地有些影响。但是,他的阿守有个可以对外见人的替身在,又有殷二郎三兄弟和比亲兄弟还要可靠的亲卫在,现下各个势力又在养精蓄锐之中……殷守离开半年而已,也,不是不行。

于是,谢远道:“也好。不过,阿守你先留些人在这里,我今日早上接到信,清酒……他带着船队,再过几日就要回来啦!”

前两年,谢远为身边的小厮清酒改名为岳清,令其带着船队跟随误打误撞来的船队,一起离开,去其余陆地换取物资——尤其是粮食种子等物,到了今年,岳清终于有了消息,就快赶回来了。

殷守也是一笑。

谢远就道:“他信中虽不曾写的太过详细,但是,清酒是跟我一起长大,自然知晓我的心思,想来一定带了不少粮食种子回来。待咱们回去了,就送些适合干旱之地的种子给你,你拿回去种。也免得再受天灾之扰。”

殷守自然应了下来,可是随即又摇头道:“若是这些种子足够多,不若阿远你分散各地百姓,如此换取好名声。对将来之事,也大有好处。”

谢远却摇头一笑:“不怕。阿守,我还有旁的法子。”

翌日一早,孟相提前进宫,将昨日想好的借口就说给了新帝听。

谢容英脸色有些难看,正要拒绝,就见孟相已然老泪纵横,跪倒在地,痛哭道:“老臣如今年岁老大。从前不觉如何,只是近日看书,却觉老眼昏花,腰背疼痛终觉自己年岁老迈,终究抵不过年轻时候。是以……”

谢容英虽然有时糊涂,却不至于太蠢,心中明白,自己不能再逼迫孟相将其孙女嫁给谢远,否则以孟相的脾气,估计真的要就此以老迈请辞——虽说孟相未必就舍得丢下这些权力,但是,谢容英更不能在初初登基时,就逼得先帝留下的老臣不得不离开朝廷。

“也罢。”谢容英只得扶起孟相,叹道,“朕此举,却也是因信任孟家,知晓孟家决意不会背叛朕,才想为十九娘指婚。既十九娘八字不对……那就算了。只是要劳烦孟相,帮朕瞧一瞧现下忠良之家,谁家的小娘子年龄合适,家族忠心,朕再另行指婚。”

孟相心头一跳,默默地想,若是忠良之家听到你的话,知晓了做忠良的结果,就是家中如珠似宝的小娘子要被送去做棋子,恐怕,谁家忠良都要心凉。

然而孟相心中的纠结并未持续多久,当日朝堂之上,昭宁王便拿出书信,言道,昭地边境有乱,突厥再次生事,请求回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