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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重生](74)

她忍不住继续哭道:“阿远,是我不对,是我害了三娘,是不是?是不是?”

谢远心中惊涛骇浪,良久才道:“阿娘且莫哭,再与我说说,那几日,三姐是如何不对劲的?自她被关禁闭时,阿爹神色如何?可是对阿娘说过甚么奇怪的话?还有外院之事,阿娘又知晓多少?潋姨娘呢?阿娘这次,不是带了潋姨娘来么?便让人往敬王府去,让潋姨娘带着三姐六郎他们过来府中,说是我这里有圣人新赏赐的几只孔雀,让他们来瞧个新鲜。”

江氏缓缓恢复过来,一面自拿着冰袋敷眼睛,一面慢慢回忆彼时不对劲的地方,一一说给谢远听。

另一头,谢远也令人回敬王府请了人来。

待到这一日傍晚,谢远才亲自送了人回去。

江氏的眼睛已经敷好了,虽还有些肿,却也正常——自己生的儿子被过继了,难过一些,不也正常么?

待到了敬王府门口,恰好敬王也带着些微的酒意回来,眯眼瞧见了谢远送江氏他们回来,微微顿住,坐在马上,道:“怎么去了这么多人?”

谢远却不能不下马,答道:“回三皇叔,家里有圣人赏赐下的孔雀,见阿娘来看我,便又请了阿姐和弟妹过去,也算是看个新鲜。”

敬王对谢远的称呼也不甚苛责,只点了点头,趁着醉意,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的道:“你既已过继,家中事,你便无需多管。你几个阿姐……本王自会替你好生照料,你,照拂好你自己便是。”尔后便直接策马进府。

谢远站在原地不语。

牛车里的江氏忍不住又双眼发涩。

谢念见了,忙道:“阿娘这是怎的了?”

江氏却又掀了帘子,招了招手让谢远过来,终是一狠心,小声却又坚定的道:“既你阿爹这般说,那,那些事情,你便无需管了。生死有命,那便是她的命!只要、只要你与你阿弟好好的,其余诸事,我便安心了!”

谢远顿了顿,才微微笑道:“阿娘,儿心中有数。倒是您,想一想六郎和七娘八娘,他们都还小着呢。”

江氏这才不说话了,放下帘子,自去伤心。

潋姨娘侍奉一旁,心中七上不下,虽不明白昭王方才询问她那些敬王府中的诸多事情,到底是何意。但是,她却不是傻子,又从谢七娘那里听来的几句话里,拼凑一下,就知晓了其中的隐秘——或许,那北地的三娘,早已不是三娘了。只是,就算如此,昭王又询问她那诸多事情,又是为甚?

潋姨娘心中不懂,谢远在询问过潋姨娘诸多事情后,又听得敬王那一声警告,心中却是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只怕,那谢若锦,要么便是被人夺舍,穿了来的,穿之前,还看了一本记载这个世界故事的书,知晓后头的事情走向;要么,就是重生而来。

回忆起谢若锦这些年的举动,谢远宁肯相信谢若锦是穿越来的,也不愿意相信,谢若锦是重生而来,自己原本就是自己,然而,那样的谢若锦,却做出了许多让家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从前最让谢远恼怒的,便是谢若锦有心取代谢云屏一事;而现在……谢远心头的怒火更是止不住的。

不管谢若锦是哪一种情形,谢若锦会大致知晓将来的大事的走向这一点,却绝对是真的。

而以敬王的手段,将谢若锦脑袋里的那些记忆全部挖出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谢远现下,却并不担忧谢若锦本人。谢若锦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显见是没将自己的阿娘和兄弟姐妹放在心上。谢远却是担忧起谢含英的皇位,是否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只是想着想着,他又记起彼时谢若锦对他的不在意。谢远又觉,或许,他自己的结局,也并不如何才是。只是不知,谢若锦这样一来,又会改变些甚么?会对他、对阿娘和几个手足、对谢含英和整个大庆朝,又有甚影响?谢若锦自己或许改变不了甚么,但是,现在有了敬王……却由不得谢远不担心。

谢远却也并不骑马,只缓缓朝昭王府的方向走去。

结果,他才走到半道上,却被一小娘子骑马挡了道。

谢远微微眯了眯眼,抬头朝那小娘子看去,却见那小娘子一身干脆利落的胡装,很是清丽可人,而且仔细去看……还很眼熟?

谢远怔了一下,那小娘子已然攥紧了拳头,端坐马上道:“怎的?昭王殿下,如今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么?”

谢远已经记起了此人,微微笑道:“原是闻笛表姐,数载未见,表姐一向可好?”

叶闻笛一张俏脸上,这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她迟疑了一下,却并未答谢远的话,只从后背将背着的弓箭取出,搭上箭,往天空去看去,就见叶闻笛背后的两名侍女分别放出了两只鸽子。

叶闻笛毫不迟疑,连射两箭,将两只鸽子都打了下来。

谢远不语。

叶闻笛却咬了咬唇,直接拿弓去指谢远:“谢远!我且问你,我欲去你那藩地做女兵!你可愿——要我?”

她这话说的颇有气势,可心口处却是“砰砰”直跳,手心里头,满是汗水。

谢远微微扬眉,却是轻轻笑了:“藩地之内,自是我来做主。只是不知,表姐,可曾做得了自己的主?”

叶闻笛再问:“做得了如何?做不了又如何?”

谢远笑容不变:“若表姐能做得了自己的主,那么,昭地,自欣然相迎。”

叶闻笛听罢,只喃喃道:“所以,你是肯要我了?”说罢,却是不再理谢远,转身策马就跑。

谢远:“……”他原本以为叶闻笛是真心参军,心中还打算着若叶闻笛愿意,或许,他可以借此将女兵之事宣扬一番,让他的藩地招收女兵之事,能更顺利一些。

不过,这也无妨。

谢远倒也没有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中,继续思索之前之事。

待行至昭王府,进了书房,令清酒玉壶研磨,提笔,却是不知该写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将笔搁下,凝眉苦思。

他这一思索,却是从傍晚一直思索到子时。

殷守像前几日那般,依旧去谢远的房间“求暖床”,才发现谢远不在。

再思及他来之前听说的事情,心中越发觉得委屈。

他正想要跑去找谢远,就听得外头有了些许动静,正是谢远在清酒玉壶的催促下回来了。

“郎君之前还劝圣人要珍重身体,怎的到了自己,就要糊涂起来,连就寝时候,都都耽搁了这许多?郎君若还要如此,下次圣人若有相问,奴可要说实话了。”

清酒玉壶虽这般劝着,心底却当然知晓自己是谁的人,根本不会在谢含英面前多嘴。只是嘴上还是忍不住想要“吓一吓”郎君。

谢远无奈,只得道:“知道了知道了,再没有下次了。”他这次却也的确是有些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因此清酒玉壶的唠叨,他便也只好听了。

只是谢远一进内室,看一眼床上,便是嘴角一抽,忽而就转身将清酒玉壶打发了下去,守夜也不必了。

好在谢远已经梳洗罢,更衣之事,除了大衣裳,谢远也不太劳动他们,便都退了下去。

谢远吹熄了蜡烛,这才黑着脸站在床前道:“还不出来?”

殷守这才从床幔里面钻了出来。

明明都是九月入秋,殷守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只着一条白色的亵.裤,便走了出来。

谢远嘴角一抽,正要开口,却见殷守已经朝他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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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来。

“阿远,你喜欢那个叶闻笛?你要娶她吗?昭地可是要迎她做王妃?”

一连三个问题上来,殷守还将他抱得死紧,谢远只好皱眉道:“胡说甚么?我孝期未过,如何论婚娶?且小娘子的名声要紧,你不可多言。”顿了顿,发觉殷守现在整个人都不像狼崽子,而是像受了委屈被夺了宠爱的狗狗,想了想,才含糊的解释了一句,“闻笛表姐是想去昭地做女兵,我有心利用此事招兵,是以……”

可是殷守还是觉得委屈!

他将谢远越抱越紧,赤.裸.裸.的结实的胸.膛紧紧贴在谢远身上,委屈道:“可是,阿兄说了要她!却不肯要我!阿兄,哥哥,不要她,要我,好不好?要我……”

谢远怔住,心头一动,正要有些感动的开口,就觉殷守的大手从他的后背滑到腰际,再下滑,下滑,虽是隔着衣裳,却还是毅然决然的滑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谢远:“……”枉他还以为殷守要对他献身!

59.珠沉

谢远依旧没有给殷守准确的答复,但却默认了殷守每天夜里爬他床给他暖床的事情……

他心中其实明白,于他来说,无论是否对殷守有那种情意,可是,他喜欢殷守,愿意纵容殷守,觉得比起和其他任何人相伴一生来说,那个人,他宁可是殷守。

且从其他方面,比如权力,比如威望,比如他与谢含英的有情来说,很显然,他若是当真决意与殷守在一起了,只要二人之间没有其他的根本上的分歧,只要殷守不背叛他,那么,他这一生,也必然不会背叛殷守,宁可无妻无妾无子,只与殷守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