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亲你(12)

“嗯！”棠海见小妹妹一本正经跟他说教，越发觉得好笑，揉了揉她脑袋，眼睛弯了弯：“你说得对，哥哥下次会注意的。这不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嘛！”

顾北梨刚褪去的红重新爬满了她的脸，她今天也是第一次。

她重新盯着邻居哥哥，金色的阳光从落地窗打在他身上，让他头顶暗沉色的毛变得越发闪亮，他皮肤很白，丹凤眼微微挑起，轻轻往沙发背垫里靠，抚摸怀里的胖猫，慵懒的气质浑然天成，带着漫不经心，好像不是个坏人。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

顾北梨心脏跳快了几步，门外的砰砰响大了几分，她鼓足勇气，身体微倾，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在他脸颊轻轻的扫了过去。

脚步在同一时间迈了开来，她迅速拧开防盗门，飞快逃了出去，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棠海还是第一次被女孩调戏，怀里的猫仰头看着他，猫眼呆呆的，好半晌没有动。棠海把这个眼神理解为嫉妒，笑了笑：“小妹妹还挺有意思的。”

顾北梨回到家后，顾一山给她做了饭，虽然学校那边出了问题，可顾一山对她的态度没有太大的改变，下班的时候还买了烧鸡，给她夹了两块：“慢点儿吃。”

她拿筷子戳了戳白米饭，忍受住身体的不适，默默咬着肉，努力扒完一碗白米饭后，把空碗轻轻放到洗手盆，开了水龙头冲了冲碗底。

“梨子，再吃点儿吧。”

顾北梨望着爸爸苍老的脸，其实他年纪不算大，可平板头上的白发，黝黑的皮肤和脸颊上干巴巴的皱纹，让他看上去跟五十多岁的老年人没有多大的区别。顾北梨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回了房间。

她初一前，也是有妈妈的。不过她妈妈跟别人家的妈妈不太一样，不怎么管她，也不关心她。但好歹也是父母双全的人。上初一后，她妈妈就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后来，不到一周的时间，流言蜚语和语言暴力充斥着她生活的全部。他们说的那些真真假假的话，她从最初的愤怒，历尽了两年，已经变成了麻木和无视。

仰头倒在床上，她抱着单薄的被子盖住脑袋，很颓废很丧。

但颓废和沮丧之余，她也会想，如果她还有妈妈在身边，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她是不是可以撒娇问一下，她到底该怎么办。

是不是也会有人给她煮一碗红糖水和小米粥，告诉她不要怕。

被子捂得她的脸很热，把被掀开后看见书架上那个透明的包装袋，一包包花花绿绿的东西，四四方方的，一看就会让人不想提在手里，会觉得很丢人，很羞耻。

顾北梨忍不住联想了一下邻居哥哥帮她去超市买这个东西的时候，是问售货员还是自己找的，或者他很不好意思，又必须装作大气指着货架上花花绿绿又充满少女心的包装，跟售货员说：那排，每样给我来一包。

*

顾北梨家虽然缺乏了打理，可配置齐全，三房两厅。她跟爸爸一人一个房间，还有一个房间用来做小仓库房，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杂物。

钥匙虽然插在门上，可门不会上锁，轻轻一拧把手就开了。

她盯着手里的纸条三秒钟，把爸爸写的那行丑字看了又看。她面无表情，心底甚至有些烦躁，极度不想理会这个忽然贴着冰箱外的破纸条，可还是翻了翻纸条所指的位置。

三个箱子叠加，一个比一个大，最底层的那个是买电视机的包装箱。那电视剧买了两年了，包装箱还是顾北梨收拾进来的。不过她那时嫌箱子碍位置，折叠了起来，然后塞到角落里。

现在箱子跑出来了，还顺便带了两个比它小的箱子出来叠加在上面。

顾北梨把小纸条攒进校服口袋，拽了拽第一个箱子。

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又拽了拽第二个箱子。

有什么东西在箱子里滚动的声音。她打开一看，是几个苹果，被洗过，还挺干净的。

她把苹果轻轻放到地上，踢了一脚大箱子，没什么重量，可里面有东西滑动，好像是纸巾一类的，挺轻的。

她拆开箱子包装，大大的箱子里装着几个绿色的包装，她曾经在她妈那儿看过，是她妈惯用的牌子，日用的，夜用的，加长用的和护垫，全部齐全，还一式两份。

她把东西倒出来，看了看日期，挺新的，是上个月生产的，保质期有两年。

虽然内心在疯狂吐槽她爸给她买生活东西，还得给她灌上“她妈留下”的理由，可她嘴角还是没忍住勾了起来。傻乎乎的把倒地上的卫生棉又丢回了电视剧箱子，丢完后又傻笑了一下，觉得自己都变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