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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222)

阿嫂的好意,郁棠自然是大大方方地接着了。

只是那荷包入手就沉甸甸的,郁棠怀疑里面装的是银锞子或是银瓜子。

这可是十分丰厚的见面礼了。

郁棠心生感激,笑嘻嘻地向相氏道谢,之后又一直留在相氏身边照顾她,等到郁远在外面敬了酒,回到新房才离开。

第二天认亲,相氏给郁棠准备的认亲礼,看着是照习俗做的一双鞋袜和两件褙子,可那袜子是松江三棱细布做的,鞋子上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两件褙子更是一件大红色遍地金,一件黄绿双色缂丝,华美异常。就是陈氏见了也顾不得长辈的矜持直呼“太贵重”。

或者是真的很满意这门亲事,相氏笑盈盈的,喜悦从眼底流露出来。

她温声道:“阿妹长得这样标致,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婶婶这么说,倒说得我不好意思了。”

陈氏想着郁棠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这两件衣服的确是锦上添花,她看着很喜欢,也就不再说推辞的话,让郁棠再次给相氏道谢。

郁棠亲亲热热地挽了相氏的胳膊,甜甜地喊着“阿嫂”,把在卫家和一群小子一块儿长大的相氏高兴得连连答应,要不是怕坏了规矩,她差点就把刚戴上的和田玉镯子撸下来送给郁棠了。

郁棠是下了决心要好好和相氏相处的——昨天回到家里,她打开相氏给她的荷包,发现里面全是金瓜子。

可见相氏对她的看重。

三天回门,相氏和郁远去了卫家。

他们要回两次门。

第一次是卫家,第二次是九天后去相家。

好在是两次回门都算顺利。

之后新婚的两口子开始清点自己的小金库,新娘子忙着认门、认识街坊邻居。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底。

这期间郁棠让人去打听李端的婚事,李家大门紧锁,闭门谢客了。

据说是李夫人生了病,去了杭州城医治,李端去杭州侍疾去了。

邻居都在议论,说李端还挺孝顺的,连书都不读了,陪着母亲去了杭州城,不知道会不会耽搁来年的会试?

还有的在议论李夫人得了什么病,会不会有危险,又叹息李夫人要是挺不过来,以李大人的年纪,肯定是要续弦的,到时候李家两兄弟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郁棠听着直撇嘴,暗暗可惜没有打听到什么她感兴趣的事。

这个时候彭家、陶家等人家都已打道回府,裴宴估摸着郁家也应该忙得差不多了,约了郁文到家里喝茶。

郁文知道这是要说拍卖的事了。

他看相氏也是个精明能干的,问郁远:“要不要让相氏也跟着去?”

郁远立刻道:“还是让她留在家里吧!舆图的事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像他母亲王氏和婶婶陈氏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能因为相氏嫁给了他,行事还算稳妥就对她另眼相看。

只要侄儿没意见,郁文也不想没事找事。

他把准备送给裴宴的东西交给了郁远:“你拿好了,小心别砸了!”

是对天青色汝窑长颈梅瓶。

是他托了吴老爷买的。

吴老爷费了心思给他们家找来的,两个梅瓶花了四千四百两银子,这还是看在吴老爷的面子上。当时吴老爷还怕他们家没这么多银子,委婉地道:“还有对珊瑚,红色的,三寸来高,送人或是留着给你们家闺女做陪嫁都好看,只要一千二百两。”

郁文毫不犹豫地选了那对梅瓶。

拍卖舆图得的银票在怀里还没有捂热,郁文就点了四千四百两给了吴老爷。

吴老爷拿着银票嘿嘿直笑,对郁文道:“我和你隔壁住了这么长的时候,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家底这么丰厚。”

郁文当时脸就红了,道:“这是答谢别人家的,怎么也要有点诚意。”

吴老爷不是那乱打听的人,听着没有多问,拿了银票就走。

郁远小心翼翼地提着那对装了梅瓶的锦盒,和郁文、郁棠父女一起去了裴家。

裴宴依旧在第一次见他们的书房见了他们。

正是春和日丽的时候,他们坐在书房前天井里的香樟树下说话。

“拍卖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裴宴穿一身泛着莹光的细布直裰,乌黑的头发很随意地用根青竹簪着,神色惬意,看上去轻松舒适地坐在太师椅上道,“原以为他们几家商量出了一个对策,这舆图怕是拍不出什么高价来了。谁知道陶家和盛家、印家联手,武家和宋家、彭家联手,共同拍下了舆图。利家倒和之前传闻的一样,没有插手这些事务。虽与之前打算的不同,但好歹没出什么大乱子,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郁文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谢,道:“何止是功德圆满了,这样最好不过了。既不会一家独大引来祸事,也不会人人都有不懂得珍惜。如果没有三老爷,这件事哪能这样顺利。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三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