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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633)

两个人好不容易在郁家后门的巷子找到了郁文,谁知道郁文却蹲在后门口的台阶上在抹眼泪。

陈氏和郁远看着停下了脚步。

听到动静的郁文却没有抬头,只是道:“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泣音。

陈氏的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夫妻俩抱头痛哭。

郁远虽然觉得好笑,可也跟着落下泪来。

还好郁博也找过来了,见此情景直皱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卫老爷一家都过来了不说,江老爷也过来了,要不是有吴老爷顶着,今天我们家可就要丢脸了。”

郁文到底是男子,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跟着郁博去接待宾客去了。

陈氏却静静地又伤心了一会儿,这才强颜欢笑的进了屋。

那边裴家已经在准备接亲的事宜了。

裴家请的全福人是裴禅的母亲。

她虽是裴家的旁支,但她不仅公婆、亲生父母都俱全,嫁到裴家之后,还生了五男二女,娘家更是人丁兴旺,二十几个表兄,裴禅都认不全。

裴家有人娶亲,通常都请她做全福人。

她也是难得看到穿着大红袍的裴宴,由二太太陪着过来的时候不禁打趣裴宴:“三叔穿这身才叫个精神,以后也应该多穿些亮色的衣裳才是。”

裴宴长这么大,还只在小时候没有能力选择的时候穿过大红的衣衫,闻言不免有些懊恼,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襟。

裴禅的母亲连忙阻止,道:“可不能这样,小心把衣服弄乱了。”

裴宴冷着脸“嗯”了一声,果然不再扯衣服了。

裴禅的母亲看着又想笑。

平时那么冷傲的一个人,她们妯娌私底下就不止一次的议论,不知道他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今天可算看到了。

脸还是和平常一样冷冰冰的,可那眼睛却像有光,亮晶晶的,就算是压着也压不住心里的喜悦。

三天无大小。

裴禅的母亲就想逗逗裴宴,却被跟着过来的儿子拉了拉衣袖,道:“姆妈,您要不要去大祖母那里去打个招呼,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没有话交待给您。”

裴禅的母亲“哎哟”一声,想起这桩事来,把七岁的裴江交给了裴禅,道:“你领着他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裴江是裴泊胞弟,家里和裴禅一样,不仅祖父母、曾祖父母都在,还从小就聪明伶俐,裴老安人就选了他做压轿的童子。

他手里抱着个宝瓶,把苹果放在了宝瓶口上,见裴禅的母亲走了,就朝着裴禅撒着娇:“禅堂兄,我手疼,你帮我拿拿呗。”

裴禅就吓他:“你去跟三叔父说。”

裴江不做声了。

裴宴不知道这宝瓶交到压轿童子手里能不能经别人的手,但听裴江这么说,还真怕他手疼,把这宝瓶交给了别人,就拿了颗糖塞到了裴江的嘴里,并道:“你好好抱着别乱放,等把你婶婶娶回来了,我就给方歙砚你。”

裴江两眼骨碌碌直转,道:“三叔父,我不要歙砚,我要您案头上的那方雕着仙鹤的砚台。”

裴宴一愣。

家里人都怕他,很少有人这样和他说话。

他笑道:“你这小子,还挺有眼光的,那是方澄泥砚。不过,我既然要送你一方砚台,肯定也不会比这方差,你要想好了。澄泥砚未必比歙砚好。”

裴江眼睛珠子转得更快了,小包子脸上全是算计,道:“可我听人说,三叔父案上的那方砚,是陪着三叔父下场的砚台。”

裴泊过两年要下场了。

裴宴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是为阿泊讨东西呢?”

裴江不敢承认。

裴宴却觉得小孩子也挺有意思的,要是他以后有儿子,最好也能像裴江这样。

他弯腰把裴江抱了起来,道:“行!到时候就把我案头上的那方砚台给你带回家去。”

裴江高兴得笑得见牙不见眼。

裴宴就道:“那你是不是把苹果也抱在怀里。”

按道理,压轿的童子应该一手抱着宝瓶,一手抱着苹果的。

裴江忙应了一声,挣扎着要从裴宴的怀里下来。

裴禅生怕小孩儿把怀里的宝瓶或是宝瓶上的苹果弄落下来,上前护着裴江落了地。

裴宴就问裴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族里的孩子都跟着毅老太爷读书,常听毅老太爷说裴宴多聪慧,他没和裴宴直接打过交道,听裴宴这么问,他笑着把这段时间的功课跟裴宴说了说。

裴宴就提点了他几句。

这样一来一往的,裴宴心里的那点慌张也就慢慢地消散了。

等到他骑上马往郁家去的时候,开始苦恼晚上的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