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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熄灭(26)

这下又打作一团。

最后三人被叫到办公室。教导处主任原本板着一张脸,准备训话,但陈北路的发型实在太丑,从前面看仿佛窄版月代头,惨绝人寰,简直无法直视。

苏善见主任努力维持严肃的表情,又撇了眼陈北路,忍不住“噗嗤”一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他气得满脸涨红。

当天放学,陈北路叫上两个兄弟,准备收拾那对蠢货。

晚自习后,苏善和商绍被堵在校门外,她听见有人喊她名字,转眼望去,路灯下一颗光溜溜的大脑袋,像剥开的鹌鹑蛋似的,格外夺目。

他已经把头发剃光了,光头也好过月代头百倍千倍!

苏善眨眨眼,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三两步蹦跳到陈北路跟前,笑眯眯打量他,说:“你这样挺帅的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北路被她这么一搞,居然措手不及,有火发不出。

“拜你所赐,你看怎么办吧。”

苏善歪头思索,身子左右微晃,十分随意地拍拍他胳膊,笑说:“真不好意思,冲动了,别跟我计较嘛。”

陈北路冷哼:“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少跟我来这套。”

苏善便从书包里拿出电动推子,递给他:“好吧,我的头发也给你剃,这样公平了吧?”

陈北路接过,犹豫起来。

“快呀,”苏善把整颗脑袋凑到他胸前,顶了两下,催促说:“我还没剃过光头呢,快。”

陈北路后退两步:“神经病……”

苏善一笑:“你不忍心动手,那我走咯,谢谢啊。”

说完拉着商绍蹦蹦跳跳离开。

那陈北路估计有点心理变态,喜欢找虐受,居然就这么被她勾住了。

高中毕业后他没有考大学,开始进入社会讨生活。断断续续,追了苏善两三年,她一直爱搭不理,没把他放在心上。

陈北路觉得她瞧不起自己,终于有一天爆发,大骂她冷血,坏得要死。

苏善当时啐一口:“呸!别在这儿扮情圣了,你上周跟别的女人开房,第二天还跑到我面前山盟海誓,你当我不知道呢!”

陈北路说:“我那是在工作、挣钱!想给你买好东西!”

“放屁。”苏善险些给他一耳光:“卖身挣来的东西我可不敢要,别恶心人了,我怎么可能跟一个鸭子在一起?!”

陈北路大怒,被她伤透了心,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出现过。

现在想想,倒不仅是卖身的问题,最重要的是,陈北路居然拿她当借口,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呵,什么鬼逻辑,想用愧疚绑架人吗?

做梦吧。

梁澈就从来不会自我感动,也从来不会要求她回馈什么。

当然他也不会跑去做鸭子。

苏善觉得自己眼光非常好。

虽然她表面稍微有些浪荡,但内心还是挺传统的。因为苏爸苏妈婚姻美满,使她对爱情怀揣着一种正面的向往,要知道,许多女孩子由于原生家庭的关系导致认知偏差,容易爱上浪子和渣男,越是边缘型的人物,越对她们产生致命吸引,明知是歧途,还一头栽下去,飞蛾扑火,最后惨烈收场,甚至完成了她们的宿命感——哦,果然是这样,我果然得不到爱。

苏善不要这样。瞧她挑选的丈夫,根正苗红,警校毕业,人民公仆,因职业关系从来不去娱乐场所消费,除了抽烟以外几乎没有不良嗜好,还特么巨帅,多棒啊。

也就商绍那个狗日的,唯恐天下不乱,总想把她带歪。

对,没错,她和梁澈最近沟通比较少,大概因为两人工作太忙的缘故,他变得有些冷淡,这在两性关系里是很正常的。婚姻需要维系。

苏善决定减少加班时间,多哄哄她的丈夫。

这晚回到家,她先把屋子收拾干净,到处用消毒水擦过,床单被套换上新的,这两天有点潮,她把除湿机打开,接着把自己也收拾干净,洗完澡,吹干头发,最后点上蜡烛,一边打开美容仪认认真真呵护她的小脸蛋,一边等待男人回家。

梁澈进门时看见客厅摇曳着朦胧烛光,怪道:“停电了吗?”

说着“啪嗒”一声,打开灯,这时他的小妻子已经欢欣雀跃地跑到玄关处,扑进他怀里:“老公你回来啦,累不累呀?”

梁澈问:“怎么不开灯?”

苏善说:“省电啊。”

他闻言笑了。

接着又问:“你今天几点回来的?”

“在公司吃完饭就回来了,家里打扫过,你有没有觉得空气变好了,我乖不乖,贤不贤惠?”

梁澈拍拍她的背:“辛苦了。”

苏善几乎挂在他身上,哼哼唧唧,撒娇的意味。

梁澈搁下钥匙,略叹气:“我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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