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独钟(67)
似乎分裂出了两个角色。
一个在问,程名,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另一个在说,我对梦想不感兴趣,我连活着都不感兴趣。
与失恋相比更痛苦的是自我否定,想去的前方看不到光明,被削掉动力的我只想停在原地,无求也无欲。
原来从我身边拿走的不只是席卓,还有那团燃烧在心中的有关梦想的火。
一边很想走出去,一边又怕走出去,一边鼓励自己,一边又打击自己,我在心身俱疲不知何时停止的自耗着。
第53章
周六晚上我赴约去跟毕恭吃饭,我以为只有我跟他,随便在哪个小吃店解决,可到了地方看到围坐的一桌子人,根本没收拾仪表的我一时竟有些怯场。
毕恭按着我坐在他旁边椅子上后笑着问:“阿名,打招呼啊,这几个你不会都不认识了吧?”
怎么会不认识,都是一起长大的,只是我不像毕恭还跟他们经常走动,上次这波人出现的如此全好像还是高中毕业那阵子。
个个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拼命向逝去的青春挥手,想带着豪言壮语各奔东西散落在祖国大江南北,可最后就只有我和毕敬追梦远行,他们还都窝在这片土地,借力于父母过着看起来顺畅又安逸的生活。
我突然羡慕起他们,没有缘由的羡慕。
在尽量跟大家热络起来后,最后一位老朋友到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苑淼从我身后走来:“我是听说程名回来了才来的。”
我斜眼看她:“谢谢苑护士给我面子。”
在大家的嘻嘻哈哈中,毕恭将苑淼拉过去:“今天大家都在,那我就重新介绍一下,这我女朋友,苑淼。”
起哄声激动起来,我看着他们紧握的手,为他们高兴。
“什么时候结婚?”
“日子定没定?”
有调皮的问题扔过去,砸的毕恭措手不及,他压着乱七八糟的声音道:“哎哎过分了,别瞎问,吃饭!”
坐在我斜对面的那女人是苑淼闺蜜,嗓门不小的对毕恭开玩笑:“我们苑淼要是真答应嫁你,你就偷着乐吧,毕竟她可是想嫁给席卓的。”
我嚼着的那口菜里有辣椒,别人在笑,我在咳嗽。手中的纸巾走了形,原来好不容易保持的平静只是听到他的名就动荡不停。
雪上加霜的是跟我隔着毕恭而坐的苑淼刹不住车的在席间凑过来一如既往的来问我有关席卓的事。
我依然不会回答她什么,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不想再说,不怪无心探听偶像的她,只怪有心隐藏慌乱的我。
饭吃到一半后猛地起身离席。
说我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去,没人质疑。
看得出毕恭是特意弄的这个饭局想让我多接触外界,我辜负他的好意,他想送我出来我没让,走得匆忙。
没叫到车,只得沿着路边往家的方向走,夜晚有些凉,也并没穿上拎在手里的薄外套。
我就知道,只要出门,到处都会是席卓,超市玻璃贴的海报上,路边的广告牌上,开过的公交车车身上,连理发店大声放着的歌曲都来自他的专辑。
心揪的难受,却还在撑着一点点走。
到了家我妈那屋已关灯,我摸回房间衣服都没换就栽在床上,瞪着眼在黑暗里望着窗外的月明星稀。
想起席卓黑天不喜欢开灯,不管是在家还是在酒店,每次在晚上去找他都是黑漆漆,他在黑暗里都喜欢做什么想什么,我都还没来及听他亲自和我说。
不知是睡着还是没睡着,发现床边推着我的是我妈时我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见她大半夜还穿戴整齐,我坐起来问:“妈?怎么了?”
“儿子,起来,咱俩去酒吧。”
什么?我怕是听错了,又问一遍,答案是一样的。
“妈,你疯了?”
“没疯,”我妈边说边开了我房间的灯,“妈想去,你陪妈去行么。”
我妈从没去过酒吧,她总说那里是年轻人的地盘,太吵闹。
半个多小时后坐在酒吧里,我才问她:“妈,你怎么了?”
她笑着摇头:“没怎么。”
问不出便不再问,喝了几杯酒下来她却突然要我去前面加入那些跳舞的年轻人。
我说我不去,她就硬拉着我去,我不敢跟她用力撕扯,抓她的手说:“妈,我有些透不上来气,我们走吧。”
在她眼里看到了很快驱散的失望,她点头道:“那走吧,妈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想到我妈不吭声的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在我前面,最后是带我来这里。
停定在凌晨一点多旧城区的一个十字路口,我看着站的笔直的我妈,突然觉得好心疼她。
这是二十多年前我爸出事的地方,他是名交警,在执勤时被失控卡车卷入车底,当场殉职,那条新闻几年前去都市网上翻还能看得到,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