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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124)

陶淮南不可能去,他俩才在一起多久啊,两个人在家住正好,人多了不方便。

汤索言从住院楼下来的时候,又拿了一束花。

这都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好几束了。

陶晓东一看见就笑了,他开着车没法接,让汤索言帮他拿着,说:“我心疼死了。”

汤索言挑眉:“心疼我?”

陶晓东:“心疼钱,挣钱多难呢。”

汤索言都不想搭理他个抠精,但是又忍不住还是笑了,问:“你是不是不知道这花不贵。”

“贵不贵也太奢侈了。”陶晓东说得一本正经,但又分明是笑着的。

心里都美坏了,那个美劲儿从眼神里往外洒,就故意逗帅医生笑笑。别说一束花了,东神随手干个小活一百束花都花不了,收花多开心呢。

以前不是恋人那会儿,分开十天半个月心里也长着草一样的惦记,但比起现在来还是差多了。关系一定,天天在身边看着,这隔一晚没看着都觉得心里空得不行。

汤索言做菜的时候陶晓东连花都不收拾了,先放一边,就坐餐桌边盯着汤索言看。

吃完饭才开始收拾今天那束小花,从店里拿了好多空花瓶回来,店里缺小姑娘,没情调,以前花瓶里装的都是假花,后来落灰脏了就都扔了。正好倒出来空瓶给陶晓东装他的扶郎花。

陶晓东边收拾边想,这名字就起得好,浪漫,舒坦。

汤索言昨晚一宿没睡,这天早早就睡了,手隔着睡衣放在陶晓东肚子上。

他是真的太累了,睡得很沉,前几天他一直睡觉轻。

接下来到过完年,他只会越来越忙,医生的职责在这儿,别人都团圆的时候他们得加班。

其实这段时间忙点也挺好,陶晓东还挺希望他忙。唐宁上次那一刀到现在陶晓东想起来都替他疼。他们一直没提过唐宁,没什么好提的,这不是能挂在嘴上聊的事。有些事就只能交给时间。

忙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对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讲,能有时间放肆地思考或是琢磨一段旧恋情,抛开主观愿不愿意,单就时间来说都挺奢侈。

腊月二十八那天,陶晓东自己开车去了趟汤索言爸妈家,送了不少东西。两位老人要留他吃饭,陶晓东说忙。

真忙,一堆事儿。

汤索言从这天开始就得在医院值班了,眼外伤眼急伤患者太多,他回不来。陶晓东要串的门一堆,他自己没爸妈,但兄弟们的爸妈家都落不下,该有的礼不能差。

田毅家他去了好几趟,夏远家他也去了,还有其他几个去外地发展不常回来的兄弟家。有老人的有孩子的,红包和东西都得备上。

田毅爸妈问陶晓东有没有对象呢,什么时候结婚。

陶晓东头一年笑着点头说有。

老人接受不了同性之间的感情,没必要说太多,不过陶晓东这一声“有”,就够让人放心的了。孩子不容易,这么多年带着弟弟,身边连个固定的伴都没有。

田毅妈妈连声说着“好”,让有空带来看看。

年三十儿这天,陶晓东小半天没出屋,哪都没去,陪着陶淮南和迟骋。市区里没有放炮的,零星几个都连不成片。

陶晓东问陶淮南:“今年还放不放花了宝贝儿?”

陶淮南立刻摇头:“我可不放了。”

陶晓东笑了:“怎么啊?”

“我汤哥都忙成什么样了,可不敢放了。”虽然放鞭炮不是就一定会伤着眼睛去医院,但跟汤索言有了这层关系,感觉出门放鞭炮都给医生们添麻烦。

陶晓东哄他说没事儿。

陶淮南是打定了主意不玩那个了,还跟他说:“别撺掇我了,你能不能有点医生家属的自觉,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陶晓东被教育了,也不再问了,躺沙发上眯了个盹儿。

醒的时候下午四点。迟骋在厨房拌馅,陶淮南在他旁边坐着小板凳,说要多多虾米。迟骋摸了个煮熟的虾仁递他嘴前,陶淮南张嘴吃了,小声嘟囔了句“没味儿”。

陶晓东笑了笑,站起来去洗了把脸,跟他俩说:“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陶淮南朝着他的方向,问他。

陶晓东说:“得去趟汤哥家,过年了。”

“啊,好。”陶淮南点点头。

陶晓东拿了外套出了门。

汤索言已经许多年没在家过过年了。生了个太优秀的儿子,平时忙,别人放假他也忙。从前汤索言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他们去那边过年,这几年老人相继都走了,除夕这天也就两个人自己在家过。

汤教授在厨房剁肉馅,声音有点吵,敲门声隔了挺久才被听见。

陶晓东在门口敲了半天了,门开得还挺迟疑,这个时间还觉得是不是谁家串门的亲戚敲错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