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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129)

从西藏来的这几十斤的快递,快递费可太虐了,陶晓东又给桑布发了一条:以后别给我寄东西,太远了,听着没有?

桑布梅朵不缺钱,虽然过的还是传统游牧生活,跟现代生活稍微显得脱离了些,但牧民其实都很富,他们只是有钱没什么花处。牛羊都很值钱,桑布那些牦牛就值百八十万了。

桑布过会儿回他,发了条语音,说话之前先“嘿”了两声:“梅朵她自己烤的,非让寄给你们。我说你们那里都买得到,她一定要寄。”

陶晓东也回他语音:“那就谢谢梅朵了,好吃。下次别寄了,心意领了。”

桑布又发了条“嘿嘿”,也不说别的。

陶晓东给俩弟送了几包回去,迟骋最近做题都做魔怔了,天天一两点钟睡觉,早上五点起。陶晓东真有点担心他熬坏身体,每次见了他都不让他那么学习。

陶淮南也学得比原来认真多了,他得练速度,盲人考试比正常人需要的时间多,摸题和答题都费时间。陶晓东最近每次回来这俩人都一人坐一边认真学习,他一回来简直就像个捣乱的,俩小的都不太有时间搭理他。

工作日他们互相看不着,晚自习下课都十点了,陶晓东下午回家把牛肉干送回去就走了。为了送牛肉干晚上接了汤索言之后俩人还回了趟教授家,蹭了顿晚饭。

这地方现在陶晓东轻车熟路,他来得比汤索言都勤。

白教授一开门都不知道汤索言也来了,先看见的陶晓东,招呼道:“晓东来了?”把他迎进来就要关门。

陶晓东拦了一下说:“别关门阿姨,言哥也来了。”

“索言也来了?”白教授还挺意外,“他不加班?”

陶晓东笑着说:“他最近不太忙。”

汤索言在楼下停好车上来,陶晓东说:“阿姨差点给你关外头。”

“可不,你来我都习惯了,他一来我还得当个客人伺候伺候。”白教授接了他手里东西,说,“晚上给你们炖排骨。”

一家四口,边说话边吃着饭,陶晓东还陪汤教授喝了一小杯。

去年过年陶淮南和迟骋也在这儿过的,六口人,特别热闹。老两口疼孩子,看见陶淮南很心疼,看他走路摸摸索索着走就上去牵着他带一段。

吃饭的时候白教授还问起陶淮南,陶晓东说最近学习太忙了,都看不着。

白教授问想让陶淮南去哪里上学,陶晓东说不让他走出去,他不能离开我。这件事情在陶晓东这儿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想法从来没变过。

陶淮南也根本离不开他哥,哥哥就是他的根,陶晓东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吃完饭又坐了会儿俩人才回去,汤索言开车,陶晓东喝了酒,靠在副驾上看车外面。

又春天了。

今年三院的医援还没定下来是不是汤索言带,他出去陶晓东就跟着,他不去陶晓东肯定也不跟了。

“今年眼科有可能是陈主任带。”汤索言跟他说。

“嗯?”陶晓东看过来,“定了?”

“还没,看我到时候时间能不能匀出来。”汤索言说,“他带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本来陶晓东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主动这么说就还是顺着问问。

汤索言看他一眼,笑了:“陈主任长得好。”

“多好啊?”陶晓东也乐了,知道汤索言是开玩笑,“比你还帅?不可能。”

“很有风度。”汤索言说完还跟了句,“也刚跟他男朋友分开。”

陶晓东眼尾一挑:“你这个‘也’用得还挺耐人寻味。”

本来就是瞎聊,汤索言逗他的,说:“跟前年的我情况一样。万一再出个刷错门卡的事儿,我可不愿意。”

说起这事陶晓东也想起当初那次尴尬的刷错卡,他当时就穿了条内裤,他跟汤索言四目相对,俩人都很蒙的状态。

“操那我不活了。”陶晓东搓了搓脸说。

“看一眼这么严重的么?”汤索言挑眉,“当时我看你挺淡定。”

陶晓东还是低声“嗤嗤”地乐,说了句:“你没事儿。再说当时我装的淡定,我心怀鬼胎哪可能真淡定。”

感觉明明没过多久的事呢,一聊起来才发现马上就两年了。那时候陶晓东在汤索言面前装得人模人样的,聊天都得斟酌半天,觉得自己不上台面,有心思都得藏着。

聊起那时候俩人心里都挺软的,从认识到慢慢熟悉的过程总是很值得回忆,时间隔得越久回忆起来就越有滋味。

地库里陶晓东的车一直在车位靠里侧的位置停着落灰,他俩一般上下班开一辆车就够。

俩人一起上了楼,陶晓东刷完电梯卡随手揣在兜里。汤索言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