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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世青风(80)+番外

“不行。”敖晟皱眉,“你一个人去我死都不放心!”

“你别胡说八道。”蒋青瞪了敖晟一眼,道,“你放心睡,我多带几个影卫去。”

“你少骗我。”敖晟追着蒋青就出了门,拉着他不放,“那些影卫轻功根本追不上你,你会带着他们么?肯定是装装样子然后就一个人去!”

“呃……”蒋青向来不会说谎,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我跟你去,早朝可以推到明天下午。”敖晟道,“你等等,我换衣服。”

“不行,你得睡觉!”蒋青不跟敖晟商量,转身往外走,敖晟追出院子,拉住了不放,道,“你怎么不听话!”

“我……嗯。”蒋青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敖晟似乎是让他惹恼了,一把将人搂过来,扑上去就亲。

蒋青推他,余光瞥见原来外头的院子里不是没有人的……在药庐的前面,有一个人正石化地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蒋青一把推开敖晟,仔细一看——是木凌。

木凌尴尬地看两人,见敖晟一脸的怒意,赶紧捂上眼睛,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说完,转身就想回药庐去,蒋青突然心中一动,道,“等一下!”

木凌回头看了看两人,小声嘀咕,“叫我干嘛?我不喜欢看那种东西的,会长针眼!”

蒋青有些无奈,问,“木凌,这么晚还不睡?”

木凌伸了个懒腰,道,“我晚上吃太饱了,溜溜食……说不定等过一个时辰还能再吃一顿呢。”

敖晟和蒋青同时觉得有些无语。

蒋青一笑,道,“你不消食么?跟我出去一趟吧。”

木凌眨眨眼,问,“去哪儿?”

蒋青想了想,道,“抓山贼去。”

木凌嘴角抽了两下,撇撇嘴,“不太感兴趣。”

“听说那山贼窝里有个大厨。”蒋青突然道。

木凌立刻转身,“你等我换件衣服啊!”说完奔自己房间去了,嘴里美滋滋嘀咕,“大厨大厨!”

“我和木凌一起去。”蒋青看敖晟,“你总放心了吧?”

敖晟哭丧了脸,“我更不放心了!他是个惹祸精。”

“敖晟!你丫的骂谁?”木凌在房间里头换衣服,耳朵还挺尖,听到外面敖晟骂他,立刻跳脚。

敖晟无奈地看蒋青,有些埋怨,“你干嘛不带我去……你走了我晚上也睡不着。”

蒋青收起笑容,看了敖晟一眼。

敖晟摆摆手,“行了睡不着我也睡……你别生气。”

蒋青点点头,道,“对了,明天你有时间,再找齐赞聊聊,你跟他接触一下,看看他到底怎么样,我拿不准。”

敖晟挑了挑眉毛,看蒋青,“青……你这口气,好像跟我是自己人,跟他们是外人。”

蒋青脸上一时间有些不自在,道,“你还不去睡?”

敖晟点点头,凑过去想亲蒋青一口,不料他推开一步,警告一般地看他——你别太过分!

敖晟无奈耸耸肩,拉起蒋青的手亲了一下,转身进屋去了。

蒋青感觉那湿润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手背上,回头,就看见木凌抱着胳膊懒洋洋靠在门口看他,那架势像是问——亲热完啦?

蒋青更加局促了起来,木凌摸摸下巴,嘿嘿笑了两声就往外走,蒋青也跟他一起,出了门。

等两人都走了,敖晟躺在蒋青的床上,枕着蒋青平时一直睡的枕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手上拽着那块刻有“青”字的玉佩,在床上翻了两个身。

文达在门外听到敖晟在里头翻身,就往里看了一眼,见敖晟睁着眼睛,便在门口小心伺候着,以免待会儿敖晟要什么东西。

敖晟看到他在门口,突然说,“文达,你进来,我问你件事情。”

“呃,皇上尽管问就是。”文达赶紧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候在不远处听着。

“齐赞你见了么?”敖晟突然问。

文达一愣,点点头,“见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

文达大惊失色,赶紧跪下说,“皇上,奴才不敢干预朝政的。”

“呵……”敖晟乐了,摆摆手让他起来,笑道,“谁让你干预朝政了?朕就是问问你,你跟他相处下来,觉得他人怎么样?”

文达犹豫了一下,看敖晟,“皇上,您问哪方面?”

“嗯。”敖晟想了想,道,“先说他喜不喜欢青吧。”

文达有些吃惊,看敖晟,问,“齐公子喜欢青夫子么?”

敖晟想了想,道,“没什么明显的表示,不过跟所有的臣子比起来,他似乎更喜欢跟青接近一些。”

“那是因为青夫子好相处吧。”文达笑了笑,回答。

“青很好相处么?”敖晟有些纳闷,就问,“青以前在黑云堡的时候,不苟言笑,做事情又认真,一板一眼的……到现在也是这个样子,那里看出来他好相处的?”

文达想了想,问敖晟,“皇上,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呵……”敖晟乐了,道,“自然是真话的,若是敢胡说,我可打你板子。”

“嘿嘿。”文达点点头,道,“皇上,在宫里头,有这么句话,叫‘远笑近板生疏闹’。”

敖晟听得有些糊涂,就问,“此话何解啊?”

“嗯,就是宫中奴才或者官员们的相处之道。”文达耐心给敖晟解释,“所谓远笑,就是远离那些总是对你笑的人。”

敖晟听得挺新鲜,问,“为何如此说?”

文达道,“没事儿谁总笑啊,他对你笑,表示他有恶意。在宫里头,大家都不怎么将情绪表露出来的,该笑的时候就不笑,不该笑的时候,反而会笑。”

敖晟听得出神,问,“那近板呢?”

“就是,可以接近那些总是板着脸的,看起来很严肃不好相处的人。”文达回答。

“这个又怎么说?”

“嗯……跟笑的人刚刚好相反,朝中几乎不笑的人,也没有几个……有个挺大的特点,就好像季相爷、叶学士他们似的,平时都很少脸上挂笑的……最好的例子就是青夫子,他们不笑,因为不揣摩着坏别人。”

敖晟点了点头,问,“最后那个生疏闹呢?”

文达想了想,回答,“皇上,每年朝中都会有些庆典祭祀什么的,集会啊、论战啊……总之就是事情多的时候。这个时候,总有一两个是特别能闹腾的……对这些人,就要显得很生疏。”

敖晟听后,觉得还正经挺有道理,就问,“文达,这些什么人教你的?”

文达笑了,道,“皇上,奴才很小就进宫了,刚进来的时候,就有好些好心肠的老人教我规矩了,这些都是些老经验,能保命的。”

“嗯……”敖晟觉得有趣,道,“我皇娘小时候也教了我不少啊,不过没有这些,她倒是教我要傲慢些,硬气些。”

“不一样的,皇上。”文达笑了笑。

“哪里不一样?”敖晟追问。

“您是皇上,是主子出生……当年虽然齐皇后被关在冷宫里头,但是她皇后的位置一直没动过,您更是皇上唯一的嫡子。你和娘娘在宫里虽然受了欺凌,但毕竟除了先皇没有人能动皇后的……我们则不同啊,我们是奴才,我一个小太监,比我高一品的太监一个指头就能碾死我,所以我们不得不学的。”

敖晟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道,“你是说,你能活到现在,就因为你知道要讲哪些规矩,而且能忍耐,会收敛?”

文达点了点头,道,“皇上,有个不错的法子,可以分辨眼前人,哪些是倨傲的,哪些是比较收敛并且审时度势的。”

“怎么分?”敖晟很感兴趣地问。

“就拿我来说吧,如果有人看我的时候,是仰着脸,视线往下俯视一般,那么此人多半是倨傲的,所以对他得像个奴才,要谦卑。这种人其实很好对付的,因为都是主子,只要说什么听什么,就可以了,不会跟你计较的。”文达小声道,“但是还有些人,他看你的时候,头低着,视线微微向上挑,那样子显得很谦卑尊敬,对你似乎是揣摩、打量,说话语气也比较平和,那么这种人就要注意了,很不好对付的。”

“如何说?”敖晟问,“他既然谦卑地对你,那八成是有事情要求你的。”

文达点点头,道,“对的,这种人大多都是要人帮忙的,只不过,有些人是可以帮的,有些人是绝对不能帮的,要不要帮忙,都讲究个法子,处理不好,是要丢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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