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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和大猎户(156)+番外

如此才在边境得到了从三品游击将军的官职。

而且边境里,他的名声,也慢慢传了过去。秦越收下的兵将,更是坚决和将军一样,维持“正统”,支持他这个太子。

太子微微失神,良久才回过神来,端起茶杯,茶水已经冰凉。

秦三到太子身边时才十六岁,太子一开始并不以为意,接下来的三年里,他在被圣人的故意冷落和兄弟的算计中几次遇险,被秦三所救,又见秦三完成的几个暗杀任务也很完美,这才起了惜才之心。

“你二哥是将军,你却是孤身边的隐性人,救了孤不止一次。虽你不说,孤却不能如此亏待于你。”太子微微一笑,“你想要甚么,尽可说与孤听。对了,你的名字……可需要孤为你取名?”

十九岁的秦三却拒绝了:“属下已经为自己取了名。”

“哦?是哪个字?”

“止。”还是少年人的秦止平静无波地道,“属下不求财,不求名,不求权,只求七年后,殿下愿意任由属下归乡,于山林间,做一猎户。”

从此再与朝廷争斗和杀人之事无关。

太子不意秦越的弟弟会这样说,挥了挥手,令秦止退下。

秦止低头,倒退着离开。

太子看一眼秦止的眉眼,微微一怔,随即就笑了。

待得这月十五之夜,秦越再次赶回,二人云雨过后,他便提起了秦止的事情。

秦越闻言一愣。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弟弟的前程,只是他的心,已经被眼前这个太子完全占据。秦止坏就坏在练武天赋太好,身为暗卫更是深谙其道,在保护太子时,更能毫不犹豫挺身而出,又是他自己的弟弟,值得信任,这才令秦越从不肯提让秦止还一种事情做。

“三弟,”秦越心中掂量半晌,顿了顿,还是道,“珏将来,定不会亏待他。高官厚禄,美人宝剑,皆可任他挑选。”

言下之意,却是不肯让秦止如愿。

寝殿里放着夜明珠,一派光亮。

太子却是轻笑道:“可惜,你那弟弟,不爱财,不爱权,又没有让他心动的美人,唯一所求,就是七载之后,去山野间做一寻常猎户。如此而已。”

秦越沉默不语。

七年,再算上秦止之前在太子身边的三年,这十年时间,远远足够还上他从前自卖自身救了秦止的恩情了。

至于后来秦止入伍,秦越虽说找人教了秦止读书练武一事,却也怀着别样的心思利用了秦止,如此倒是两清。

“蓄胡罢。”秦越还在沉默,身边的那人却忽然爬到他的胸膛上,伸出手掌,盖住他的半张脸,道,“你那弟弟,与你身形相似,眉眼相似,声音亦相似,若你二人都蓄了胡,却是让人不易分得出来。”

秦越放在太子腰上的手蓦地收紧。

“大胆。”太子眉心微皱,“你抓疼孤了。”

秦越还能说甚?当下只能默默地松开了一下手。

“待你那弟弟也蓄了胡,去了边境。若战事不紧……”太子向来做什么事情都理直气壮,此刻却难得把半张脸都贴在了秦越赤裸裸地胸膛上,道,“便让他暂时代替你待在边境,至于你你,也好在京城,多陪孤一段日子。”

秦越蓦地瞪大眼睛,他忍不住要把贴在他身上的这人给推起来,好看一看这人的眼睛,确认这人的想法,可是他却推不开这个压着他的太子。

“孤累了,要睡。你莫要吵。”

然后就真的闭了眼睛,趴在秦越身上一动不动,睡了过去。

秦越睁着眼睛,一夜没有闭眼。

他没有忘记这人刚刚“睡着”时,他听到的“砰砰砰”的重重地心跳声。

除了他自己的,还有赵珏的。

秦越顿觉,他所付出的一切,统统都值得了。

秦越和秦止二人皆蓄胡后,果然看起来很是相似。

可是秦越并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秦止假扮他,因此就找了假胡子来,每每战事不紧时,才会让秦止贴了以假乱真的胡子代替他,而他自己则会回京城。

如此又过了七年。

秦止比秦越想的还要出色,练武、排兵布阵、假扮他等,每一件事都做的极好。

可是这样的秦止却坚决不肯待在军中,誓要回老家当一个猎户,打猎养活自己。

秦越留秦止不成,倒也不再为难,直接放秦止离开。

这七年里,他已经在军中站稳了位置,做了大将军,手握军权。手底下更有死忠之士,就是暂时离开一年半载,军中权力依旧稳固。而他也计划好了再过半年,就回京中和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相聚几月。

秦越想到那人,唇角这才勾了笑。

七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生死不定的暗卫,太子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云,让他爬到这世上最高的山巅,依旧触碰不到。

他的太子,虽不曾对他许下任何承诺,可是这些年来,却也不曾跟任何一个男人或是女人亲近。

若是说太子在为了拉拢他做戏,可是,一个人可以坚持做一月的戏,做三年的戏,可是如何能坚持做十年的戏?

秦越想,就算太子真的在为了拉拢他做戏,还是一做十年,那,他也认了。

秦止走后,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说是跟一个小秀才订了亲。

秦越对此不置可否。他们有着那样的一个爹,甚么香火不香火的,还是早早就断了的好。

至于他的太子……

朝廷皆知,太子无子无女,乃是一大缺憾。大皇子一行,连带着圣人,都不惜用这件事情来攻击太子,称他“不堪为储君”。

秦越目光微沉。赵珏不开口,他也不会退让分毫。

可是很快的,他还没有去京城,太子就被发配到了边境之地,二人在相邻的帐篷里住了两个月,太子离开,回京。

可是就在回京不久后,一向洁身自好的太子,终于被有心人算计成功。一个被朝上官员送进来的舞姬,爬上了他的床。

赵珏身为太子,一开始并未想过为谁“守身如玉”的事情,后来十三四岁时,原本应当有引领他做某些事情的宫女,可惜有继后在,圣人全然不在意他这个儿子,这件事情当然也就没成。

等到遇见了秦越,赵珏心有算计,便顺势勾引了秦越,并令他为自己做事时,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为秦越而干干净净。只是那时他年纪还不算大,对那种事情又不热衷,尤其还怕被人算计,便也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再往后去,秦越这个大胆之人,竟把自己的弟弟搁在他身边,赵珏好笑之余,正值和几个兄弟斗狠之时,便也没招惹甚么男男女女。

到得后来,等赵珏发觉自己已经习惯性的拒绝其他男女时,也只轻笑一声,就继续遵循自己心里的想法,继续拒绝着除了秦越之外的男人或女人的靠近。

至于朝廷上指责他的事情……赵珏何曾将子嗣一事放在心上?

朝廷争斗,他并不见得就喜欢;天子臀下的龙椅,他也不见得就那么在乎。

可惜他是元后嫡子,是被册封了的太子。他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不得不争。

只是皇位他是争定了,要定了,可是子嗣一事,赵珏原本就不太在意。他的父皇子嗣众多,年龄差距也大,大不了到时候养一个幼弟,或是挑一个侄子继承大统,也不会有人敢说甚么。

奈何,他的这些打算,还未曾说与秦越听,他就被人算计了。

尤其那个女人还怀了孕。

“是孤的孩子?”赵珏拧眉,思忖片刻,方道,“罢了,让她生。生下来若是像孤,再论其他。”

当然,若是不像……那女人也不要想活了。

太医也是擦了把汗。也难怪太子不相信那个女人。毕竟,一个舞姬,就算和太子的那夜看着像是雏儿,也未必就真的是雏儿。太子要怀疑有人算计,这也再正常不过。

秦越知道这件事时,匆忙赶回京去,正好看到了再次被欲丸之苦折磨的太子。

秦越立时便知道,他在这件事上,一个字都不能说了。

他们两个的开始,便是云和泥的距离。

偏偏他还强迫了太子,又用欲丸,害太子每月都要承受欲丸之苦。

秦越甚至不敢想,在太子吃不了缓解药效的药和他不能及时赶回来的时候,是如何度过的那些月圆之夜。

一个孩子而已。

秦越缓缓走进太子寝宫。

生就生罢。左右,他的太子,也需要一个继承人。

只需要一个。

无论男女。

孩子很快生了出来,是个男孩。

赵珏将那孩子看了半晌,又把暗卫查出来的关于那舞姬的消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令人将那舞姬大刑伺候之后,才确定这孩子的确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