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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156)

乍一听他说要去西北历练,杨长源都不认识他了。

但他之提议却让杨长源动了心。

他去了信给河西的李铭。二人来往了几封书信后,他将次子托给了李铭,李铭接了。

不料谢玉璋的舅母,勋国公夫人知道后,不肯放次子离开云京,哭闹起来,很是一番鸡飞狗跳,又拖拉一番。

等到杨怀深真正离开云京前往西北的时候,谢玉璋嫁到漠北都快有一年半了。

在西北接了杨怀深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固。他接到杨怀深便问:“二郎所来为何?”

他说:“若来历练,我便与大人说,将你置于我的麾下。若只是来镀金,我让七哥带着你,保管你一年半载,平平安安、风风光光地回云京去。”

杨怀深很是困惑,不知道李固因何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明明在云京时,他和七郎对他都十分友善。

他却不知,一方面,是李固回到河西,不像在云京那时收敛气势。

另一方面,则是在云京时,李固和李卫风虽与他比旁的人好些,却到底只是泛泛之交,算不上真正的好友。而现在对李固来说,他再看到杨二郎,便会想到他是谢玉璋的表哥,便会想到当时在云京,谢玉璋对他是如何地殷殷期盼,盼他能立起来。

偏杨二这般贪于安逸,叫他见了他,便很生气。

但杨怀深能来西北,便是因为下了一番狠心。等拜见过李铭,李铭笑得像个慈祥的伯父,问他:“老七老十一你都熟,愿意跟着谁?”

杨怀深道:“愿在十一郎麾下听命。”

李固瞥了他一眼。

从此,杨怀深开始了水深火热的军营生活。

连李铭听说了都念叨李固:“你手那么紧干什么,随便练练他,让我能对勋国公交待就行了。”

李固却道:“孩儿与他交情甚好,既答应了他要将他练出一番模样,怎能食言。这是杨二自己选的。”

李铭扶额。

经过了最开始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杨怀深被李固摔摔打打的,竟也慢慢习惯了边境的生活,他见识了戈壁,见识了草原,跟着平息过几次边境的骚扰,慢慢竟也有了脱胎换骨的模样。

皮肤变得黝黑了,操练回来饿急了,像旁人一样抓起炊饼就往嘴里塞,也顾不得洗手没洗手了。

他再不是从前那个用香胰洗完手,还要细细涂上珍珠膏的纨绔贵公子了。

林修浦围城的消息传来,杨怀深整个人都懵了。云京,大赵的都城,皇权的中心,竟然……被武将带兵围城?

杨怀深当时便要收拾包袱回京城,李固把他摁住了。

“你现在单枪匹马回去有什么用?”他问,“你是万人敌不成?”

杨怀深急了:“那我总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李固问他:“你来之前,令尊可有什么交待?”

李铭提起勋国公的时候颇为客气,能让李铭这样对待的人,李固不信他是全无眼光的人。

杨怀深恍惚一下,终于想起来临行前杨长源犹豫过后曾对他说,京城若有事,不必回来,在河西照顾好自己便行。

他那时候根本没听懂。京城有事?京城能有什么事?

便也没放在心上。直至此刻被李固问起,才醍醐灌顶。

他咬牙留下了,咬牙听着每一次送来的消息。

围城,勤王,直至京城沦陷!

关系好的同僚特地匆匆来告诉他这消息的时候,他真的有崩溃的感觉。

他跳起来找李固,李固已经带着人出发,秘密潜行漠北。杨怀深再待不住,又一次收拾包袱要走。

这一次把他摁住的是蒋敬业。

“都这样了,你回去是去送死吗?”蒋敬业骂道。

杨怀深跳起来,怒道:“那我怎么办?”

蒋敬业道:“你家人若无事,你根本不必回去。你家人若有事,你……更不能回去!”

杨怀深呆住。

杨怀深来自繁华云京,精于吃喝玩乐,亦是风月好手。蒋敬业平时与他颇玩到一起去,有几分男人间的交情。

此时李固不在,令他坐镇中军,若叫杨怀深跑了,蒋敬业也没法跟李固交待。按李固那脾气,一顿军杖是逃不了的。

他说得杨怀深呆住,话已至此,也就不怕再多说几分。

“云京,我们迟早会去的。你与其自己一个人回去白白送死,不如跟我们一同去。”他说。

杨怀深抬眸看他。

蒋敬业直直盯着他。

他的目光和话中之意,令杨怀深打了个寒颤。

大赵怎么了?这天下,到底怎么了

歌舞升平的梦,碎了一地。

杨怀深煎熬地等着李固返回,不料先等来李铭身死,李二郎挟持李四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