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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32)

这是委婉地告诉她,她现在跳得还不行。跳成这样子,糊弄外行人还行,在同样精通音律、品味高雅眼光又毒辣的皇帝面前可不行。

谢玉璋心中明白,道:“忘得差不多了,今天先不合了,玉仙儿来与我一起练。其他人去练你们的。”

伴舞们便换了地方自去排练,适才的主舞名叫玉仙儿的,笑盈盈去了谢玉璋身边做她的陪练。

她一节一节地带着谢玉璋温习整套动作,一个旋身高踢再转回来,却见谢玉璋凝目看着她,神情与往日有些不同。

“殿下,这里转九圈,最后这下高踢一定要稳住。”她温声说。

正说着,谢玉璋打断了她,突兀地问:“玉仙儿,我和你,谁跳得更好?”

玉仙儿面不改色,嗔道:“殿下说的什么话呀。殿下爱舞,跳舞只为自娱娱心。奴婢跳舞是为贵人赏乐。贵贱不同,如何能放到一处比呢?”

谢玉璋也曾为了别人的赏乐而跳,那的确是不同的。由艺而技,沦了下乘。

在别人眼里,她跳得自然是很美的,可她自己知道,昔年在云京宴请汗国使团的那晚,是她此生跳得最好的最后一支舞了。

谢玉璋扯扯嘴角:“继续吧。”

长长的水袖挥出,杨柳似的腰肢倒垂。

谢玉璋忍不住想,那位陛下,当他说出“不及昔年宝华公主”的时候,是把她看作了什么?

公主?还是,舞姬?

这几日教坊最大的事就是两日后的宫宴了。方左使和舞蹈教习不担心伴舞的众人,却更担心宝华公主殿下。实在是适才谢玉璋那一支舞跳得比以往大失水准。

公主殿下便是跳成个蛤蟆,陛下都只会被逗得开怀。可这于他们来说却是丢饭碗甚至掉脑袋的事。

方左使并教习们不敢搅扰谢玉璋,只在演练堂的门口悄摸摸地偷看。

好在,几趟下来,宝华殿下似乎找到了感觉。她跳得一遍比一遍流畅了。

方左使这才松了口气。

宝华殿下练起舞来,从来也不怕累。她练了整整一天,到傍晚时,动作已经如行云流水,完全找回了昔日的水准了。

在恭送谢玉璋离开时,方左使一再嘱咐:“明日里咱们合舞,今晚殿下要好好休息,务必要叫宫人好好拿捏拿捏。不然太久不练,乍一辛劳过度,明日里不免要肌酸肉痛了。”

他又忍不住念叨:“殿下还是头一回隔了这么久没舒展筋骨呢。”

谢玉璋微微颔首,乘舆而去。

两三日的时光飞快就过去了。

这日下午,李卫风就抱着好几件衣服跑到李固的屋子里:“过来看看,你晚上穿哪件?”

李固扫了一眼铺在床上的几套衣衫,都是今夏云京城最流行的单罗纱。

“杨二郎借给咱们的裁缝手真快,这就给缝出来了,我叫先赶着你的做,快瞧瞧,你穿哪身好。”李卫风念念叨叨。

李固不吃这套:“我穿公服。”

这宴席大员们自是公服玉带,随行带着露脸的子弟却未必有官职在身,又不用。

李卫风给气得直翻白眼:“我白让你先做了!”早知道先给我自己做好啦!

他不甘心地念叨李固:“大人为什么带你不带我,不就是你生得好看吗?你给大人长长脸,咱们也穿漂亮点行不行?”

李固却道:“男人最漂亮,莫过于像大人那样,服紫佩金。”

李固未及弱冠,已经着了绯衣官袍,实在也是很漂亮的。

李固素来话不多,但他只要肯开口,李卫风便说不过他,只因李固总是能说到点子上,何况李卫风心里还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也是。”他搓手,却忍不住又说,“不过咱们现在也混不上金鱼袋,你好歹也佩点像样的东西。哎,宝华公主赠的那个玉牌呢,戴上戴上!那么好看怎么不见你戴?”

说着就上手要翻李固腰间荷包。李固拍开了去:“别闹。”

李卫风道:“他们都说今天的宴席宝华公主要为陛下献舞,我跟你说,你还是戴上吧。”

他有点遗憾,道:“公主殿下不是咱们能想的,但你戴上,好歹让公主瞧一眼,知道她的心意咱领了。”

又眼热李固:“你可真有福气。云京人都说,宝华公主是瑶台为王母作舞的仙女下凡呢,你小子,可有眼福了。”

李固闻言,目光微动。

却有从人这时送了吃食来:“大人说,宫里宴席常常吃不饱,叫十一郎垫垫肚子。半个时辰后出发。”

李卫风瞪大眼睛:“宫里不管饱吗?”

李固道:“圣人跟前,谁放开了肚皮吃?缺那一口?”

从人笑道:“正是,大人便是这样说的。宫里行宴,多有拘束,年轻些的都放不开吃,最后饿着肚子出来常有的事。是以赴宴之前都先垫垫肠胃,又不敢吃太多,怕在宫里腹急不雅,大人嘱咐,吃个三四分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