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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395)

她见林谘看她看得认真,便冲他一笑。

才经过昨夜,眉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风流妍丽。

她自归来,林谘便与她相熟,从未在她眉间见过这般春月风情。

林谘便怔住。

困惑,恍然,而后惊愕。

她与皇帝,竟然才……么?

谢玉璋也练就一副利眼,自然察觉出了林谘的目光变化。只还没细想,林谘已经收回视线,提笔蘸墨。

一炷香还多的时间,林谘搁笔:“殿下看看。”

谢玉璋过去观看,待细看了,发出轻轻的一声:“唔……”

不用她说,林谘自己也知道:“过于风情了。”

“是呢。”谢玉璋道,“福康走了的那年才十四,还是小女郎呢。”

林谘又铺了张纸,用玉镇纸压住,轻轻捋着纸面,道:“刚才那张是照着殿下画的。”

谢玉璋一怔,雪颈忽而粉了起来,道:“三哥说什么呢?”

林谘提笔蘸墨,笔尖落在纸上,纹丝不抖,缓缓道:“严冬尚未过去,殿下已先占了春时。只殿下,考虑过以后没有?”

谢玉璋想起他刚才的目光变化,万料不到他眼利如斯,恼道:“三哥的利眼,该留着给朝廷选拔人才,别看这些有的没有的。”

林谘面不改色,专注作画,道:“我非是轻薄殿下。只我林家与殿下,也早是撕掳不开的关系。殿下称我一声三哥,我便觍颜充一回殿下的兄长。”

他停下笔,抬头,目光灼灼:“我只问你,入不入宫?何时入宫?何礼入宫?”

谢玉璋万不料,李固都不敢逼她,竟然被林谘逼了一回。

她无语半晌,道:“入宫不入宫,于我都无分别。”

林谘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作画,道:“若入宫,则为后。若他不许后位,凭他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殿下继续在外面逍遥。”

林谘一向是忠良臣子做派,这会儿却毫不客气地算计起李固来。谢玉璋失笑,道:“为不为后,对我也没分别。”

林谘道:“后者,天下女子至尊。怎能没分别?”

谢玉璋道:“我是个没有父族的孤家寡人,入宫、不入宫,仰仗的都是帝王之爱,没分别的。”

她头脑如此清醒就最好。

林谘微微一笑,道:“殿下不要妄自菲薄。”

谢玉璋一怔。

林谘道:“后位不可能永远空虚,总要有人坐上去。大家在意的是,谁去坐?”

他道:“如今,莫相是首相,殿下觉得,他会愿意河西党的人拿下后位,还是会愿意旧党的人拿下后位?”

谢玉璋道:“他两边不靠,自然是两边都不愿意。”

林谘又道:“如今旧党党魁是杨侍中,他家里这几年并无适龄女郎。殿下觉得他会愿意后位旁落,还是给自己的甥女?”

谢玉璋叹道:“他早有想法了。”

林谘道:“殿下的表兄广平伯,就不用说了罢。这人横跨两党,当年勋国公府送他去河西历练,杨侍中的眼光,我是敬佩的。再说河西党,河西五侯,殿下偏与邶荣侯和安毅侯都有交情。他二人是再嫡不过的河西嫡系,帝心最近,帝宠最深。但也正因嫡得正,嫡得重,他二人在河西党与陛下之间需要抉择的时候,必会选择帝心。殿下这识人的眼光,若为男子,我必挂印相让。”

谢玉璋这是借着前世的预知作弊,算不得本事,便只微笑不语。

林谘又道:“臣今年三十有三,今为吏部侍郎,预计最迟四十五岁拜相。殿下若今年生出皇子,到那时也不过才十一二,正是金鳞露角之时。立储之事,臣也能说得上话了。”

谢玉璋道:“三哥,算那么远,不累么?”

林谘道:“殿下漠北八年若不算,便是陛下的雄师扫平了漠北,殿下归来,也只是男人用来炫耀的战利品而已。此时,怕已在皇城某宫,领某位份,做些白头宫词,每日只盼陛下临幸了。”

谢玉璋默然,轻叹,道:“逍遥侯府都没了,我原是想下半辈子过清净日子的。

林谘的笔锋终于晃了一下。

他凝神静气,将最后一笔线条稳稳拉下,搁了笔,抬眼道:“珠珠,别任性,听三哥的,做皇后。”

“陛下对你不一般。”他凝目看着她说,“他日别人为后,你想要的逍遥日子,未必逍遥。妃嫔做不了的事,皇后能做。你与四妃位份一般高,终究是低了皇后一头。”

“珠珠,你生来尊贵,不该被别人踩在头上。”

“你无父族,却有人脉。陛下的出身大家都知道,你给陛下生个嫡子,两朝皇族血脉,谁有他尊贵。”

“珠珠,斐斐可以逍遥,因为她有你有我。你没有。仰仗别人的权力,永远不可靠,把权力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