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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49)

可他的心又大,后来……连累了多少人。

谢玉璋再生一世,对这位五哥实在没有像前生那样亲昵。可要让她像对淑妃、安乐那样置之于陌路,也做不到。

“算了,不提他。”她结束这个话题,“今天福春来过吗?”

林斐正要说“未曾”,便有宫人禀报:“含凉殿的福春来了。”

林斐咋舌道:“这么不禁念叨?”

谢玉璋也失笑。

福春进了殿便告诉谢玉璋:“有司已将名册递到了御前。”

他眼瞧着宝华公主便坐直了身体,可见心里是十分记挂随员名册这事的。

福春在内廷里也读过几天书,内心里也不全是汲汲营营的心思。自干爹去后,谢玉璋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福春内心里很想为她做点什么,如此,那股子良心不安之感才能消去几分。

他见谢玉璋动容,忙道:“殿下,这两日最好不要烦扰陛下。”

谢玉璋吃惊:“父皇怎么了?”

福春凑近,压低声音说:“具体奴婢不清楚,只是今天宰相们离开后,陛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好像是因为南边什么事。现在,不是个好时候。”

在皇帝身边有人,真是方便啊。

谢玉璋深深希望,这个人以后在另一个皇帝身边,也还肯这样帮她。

第20章

福春给了这样有用的消息,不消谢玉璋给眼色,林斐已经取了最上等的赏封。福春推辞不过,终是收了。

他肯收,两边便是双赢。

现在不宜往皇帝跟前凑,谢玉璋想了想,去了东宫。太子显然才回来不久,刚换了家常衣服,脸上还有刚刚洗过脸的清新感。

“哥哥,听说我的陪嫁随员名册出来了?”谢玉璋问。

太子有点意外:“你消息还挺快。”

其实这是宫中常态。陈淑妃就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拿到她想知道的消息。只是谢玉璋以前有宠,从不曾干过这种事,大家都知道她的娇憨是真娇憨,不像别的一些人是刻意而为的。所以太子才有些意外。

但谢玉璋能在出嫁前学会这些手段,未尝不是好事,太子想。毕竟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娘家人鞭长莫及。

“原想去父皇那里问问,又听说父皇心情不好……”谢玉璋垂头。

“知道了。”太子怜惜她,答应了,“这个事明天我去办。”

谢玉璋抬头,看到太子眼中的疼惜。他们虽非一母同胞,到底是血亲手足。想到他后来颓废的模样和丢下于氏早早身亡,她又垂下了头,暗暗握紧了拳。

第二日,距那日大宴已经有九日,谢玉璋拿到了她一直想要的名册。

这只是初选,谢玉璋能现在就拿到名册,这名册上的许多人便也能在这个时间知道自己上了名册。接下来就是狼奔豕突般的绝望奔走,各显神通,只求将自己从名册上筛下来。

七月中旬,夏日炎炎,朝霞宫的寝殿里四角都摆了冰盆,丝丝的凉意渗透空气。

谢玉璋一支笔蘸满朱墨,找到了徐姑姑的名字。

徐姑姑是她的保姆尚宫,她虽然四处托人、送礼,依旧没能摆脱随谢玉璋远嫁的命运。她病死在草原上,死前还念着远在京畿的兄嫂、侄儿,不能得归故土,于腥膻之地含恨而逝。

人的缘分是有定数的,不该强求。徐姑姑与她的前半生主从相谐,原是极美满的。该断的时候就断了吧。

谢玉璋第一个先在徐姑姑的名字上画了一个鲜红的叉。

林斐在一旁缓缓给她研着墨,看到那个红红的叉,嘴唇微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的小殿下长大了,她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安排、打算,自己为自己做决定。这时候,她不该过多地插手了。

谢玉璋回忆着,将她身边宠爱的宫人中挑那些身体最弱,性情最软,早早在草原上香消玉殒的女子们都一一划去。

不够强壮或者不够坚强的人,大概承受不了未来的风风雨雨。既然这样,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宫人们翻过篇,是公主家臣。这些人谢玉璋都熟悉,划了两个特别圆滑却不做实事的。

再后面是文士、郎中、各行匠人、农人,甚至还有僧侣、道士。这些她从前从未关心过,这会却知道有些人很有用,有些人又是根本不用的。

她朱笔在旁批注:酌情增人医、兽医,多多益善。

又在花匠园丁之流一旁批注了:无用,减员。

再翻过去,便是她那五百护卫了。

头一个是带队的马建业。过去了好几年了,谢玉璋都还记得他猥琐的嘴脸。不过一个校尉而已,被人叫声“将军”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谢玉璋握紧了笔杆,狠狠地盯着这个令她厌恶的名字,却强忍下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