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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65)

马建业急慌慌赶过来,自然是想多在谢玉璋跟前露露脸,贵人跟前脸熟才好说话嘛。哪知道谢玉璋年纪不大,却不是那等天真不知世事的娇娇女。话里话外,竟是颇知些实务。

马建业当时汗就下来了。那想在谢玉璋跟前多露脸哄得她听话的心思登时熄了一大半。

“下去吧,事情都安排好了先报与袁令,袁令再来报我。”谢玉璋不再看他,下了逐客令,“以后每日早晚,与王石头一同来见我。”

马建业擦着冷汗退出来。

走了几步才清醒,转过味来了。他和袁聿一文一武,袁聿是公主家令,从七品下,他是宣节校尉,正八品上。虽然品级上差了一头,可文武分治,原该两人平分秋色的。谢玉璋一句话,把他置于袁聿之下。

待他反应过来,上下已定。

他暗道一声晦气。这皇家贵胄,看来哪怕年纪小,也不能轻忽。

自那日后,他不敢再去谢玉璋面前瞎晃,让她抓着自己玩忽职守的把柄,只得打起精神来干活。好在王石头十分得力。他是火长出身,若论发号施令排兵布阵他不行,做起这些细务却是一板一眼。虽是头一次管这么多人,胜在数个旅帅、队正、火长都是他自己的兄弟,活计分派下去畅通无阻,颇为顺利。

只是每日早晚在谢玉璋面前点卯,话都被马建业抢着说了,好似这些事都是他辛苦办下的一般。王石头心里生气,奈何嘴巴笨,在谢玉璋面前更是拘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抢功劳。

好在公主和袁令对马建业似都淡淡,说的话有时候文绉绉的听不大懂,但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很鲜明。马建业像是也没讨到什么好去,王石头心气儿才平了点。

回去跟兄弟们讲了,大家这些天看着马建业也大概清楚了他是个什么德行,有这么个上官以后怕是什么功劳也落不到手里了。大家都撺掇王石头多去公主跟前表现表现。

王石头粗声道:“咋表现?一到公主跟前,话都说不出来,咋表现?”

众人扶额:“你咋说不出话来,哑巴啦?”

王石头搓搓后脖子:“就那啥,一见着公主,就腿肚子打颤。”

“颤个屁!”李阿大瞪眼睛,“咱以前在山里宰熊瞎子没见你腿肚子打颤?”

王石头“嗐”了一声:“那熊瞎子能跟公主比吗?公主啥模样,熊瞎子啥模样!”

众人哄笑。

好在随着见谢玉璋的次数增多,那腿肚子渐渐终于不颤了,脸色也自然多了,也敢抬眼睛看人了。

谢玉璋自然是看出来了,几日之后听着马建业例行地向袁聿汇报当日的情况。前几日她都不插嘴,这日里却忽然插嘴问了几句。

马建业先答了两句,问得再多些细些,便额上微汗,支支吾吾了。

谢玉璋和袁聿对视一眼,谢玉璋说:“王石头,你来说吧。”

王石头头一次在贵人面前有了开口的机会,那腿肚子狠狠转了一下筋,深吸口气才镇静下来,一条一条地回了。

语言虽干巴,有时候还要结巴一下,条理却清晰明白,可见人是不傻的,只是憨了些。

谢玉璋心知,自己是太心急了。一个校尉在她眼里,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位子。于王石头来说,却是他本来可能一辈子迈不过去的门槛。

揠苗助长了。

想让他取代马建业,掌握全部的卫队,只能慢慢来。

第26章

从离京前,陪嫁人员便按照谢玉璋的要求学习胡语。只是这么多的人被迫离开故土,个个哀戚,远行前又有诸多要打理的事宜,哪有那心情。通译们的工作一开始十分不顺畅。

及至上了路,谢玉璋知道后,把袁聿请过来请教。

袁聿这人十分接地气,说:“尝有人以青菜吊于驴额前一尺,那驴子为吃到菜叶,四蹄不停,奔走竟有百里。人也一样,得有个奔头才行。”

谢玉璋恍然大悟。

从前这些事,都是林斐在做的。她其实早该想到的。

想起林斐,伤感在心头一闪而过。但她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比起勋国公府,草原对林斐的伤害太大了。她再不想她遭遇那些事了。

“可以发赏钱。每日里凡是肯上课学习的,都发。”谢玉璋请教,“袁令觉得每日里发多少合适?”

袁聿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文么?”谢玉璋点头,“可以,一日不过一、二百贯而已,不多。”

一抬眼,却见袁聿扶额。

“……”谢玉璋,“袁令?”

“一文!殿下”袁聿哭笑不得,“每人每日一文即可。”

谢玉璋凤眼圆瞪:“哈?”

她的人生中,对金钱的计量从来没有小到过“文”这个单位。从前在云京的时候是,后来到了草原也是,再后来归于逍遥侯府,李固对逍遥侯府颇为仁厚,从来不曾在衣食住行上苛待过他们。